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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危机四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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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有片刻的寂静,继而响起更嘈杂的怀疑声。

管事的抓住如烟的手腕,恶狠狠地问:“是不是清川不愿,你伙同她骗我?” 之前娇娘的事情对环彩楼的生意打击很大,如今清川要是出事,她的心血可就要难保了。

许随意也陷在茫然的声音里,她的脑子难以消化刚才那句话。以至于薛桥楚已经推开挡着的人冲上楼时,她还愣在原地。

等管事的也着急着上去,许随意才反应过来跟上。她的潜意识里不能相信这件事,因前几天还鲜活着坐在梅花下弹曲的人怎么突然不在了。

清川的房间干净明亮,对门的窗户开着,窗外有明媚的天光。

薛桥楚跪在床沿边叫她,床上如同沉睡一般的人始终没能睁开眼。她听见薛桥楚压在喉咙里的哭声,他把头弯下贴在清川颈边,抱着怀里的人肩膀不停发抖。

“清川,清川你醒,醒醒,我今天来,来,来接你。”他说不完整,卡着一口气喘不上来。“我,我凑到钱了,我没本事,我没本事这么晚才凑齐,你等等我啊。”

那把皱银票捏在许随意的手里,忽然轻飘飘没了重量。身后有轻微的抽泣,平日里和清川关系好的几个姑娘都忍不住难过。昨天她们还一起在台上演奏,谢幕后一起笑着分了赏钱。

管事的看到里面的情况,惊惶着不知如何开口。“这薛公子怎么?”如此悲伤?

许随意冷冷看她,“您这真是好好养着人。”她嘲讽,听见一月的声音。

一月不知道发生何事,兴冲冲地跑到她身边递上银票。她还在为刚才和当铺老板多讲了二十两的价格欣喜。“姑娘钱够了,你数数。”她说完才看到许随意那双红眼眶,“怎么了,是还不够吗?我们还可以再当东西。”

身边的人不是偏头落泪就是沉默不语,只有管事的看着她手里的银票,眼神都是悔恨。屋里也有哭声,一月看见薛桥楚的背影,跪在床上一动没动。他怀里的人安静无声,只露出一双秀气苍白的脚。

“用不上了。”她把那点眼泪擦掉,替薛桥楚轻轻关上了门。“你们都散去吧,等官府的人来了再说。”

管事一听官府就头疼,她和许随意商量:“清川是想不开自杀,没必要惊动官府吧。”

“怎么没必要?她是被逼死的,被你逼死的。”许随意不肯罢休,让一月去报官。“娇娘的事情还没清楚,环彩楼又死了清川,说是巧合我一点都不信。一月,去找人。”

管事的本来是看在她手里的银票面子上才给她几分脸色,现在清川死了,钱也拿不到,她就懒得讨好。这淮安十个显贵里她少说也见过七个,眼前这人可不眼熟。

这没名没姓的姑娘要是想砸了环彩楼的招牌,她可不会留情。“拦住那小丫头,我的地盘谁敢说三道四?”管事打量过许随意,“这点钱我也不和你要,你不生事,清川的卖身契你拿走。要是生事,你个小姑娘没好果子吃。”

她许随意就不是怕威胁的人,她一脚踹开拦着一月前面的小二,“你别管这里,只管出去找人。京兆尹或者谢侍郎都行。”她的眼神狠决,楼梯上的人都自觉地让出路。

许随意推开矮凳上装饰的花瓶,瓷器落地响亮清脆,碎片四溅吓到了周围的人。许随意坐下和管事对视,“我就坐在这,看你怎么收拾我。”

“姑娘好大的魄力,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虚张声势?”赵鸿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人群里,靠着栏杆处对着许随意哂笑。

管事的看见赵鸿宽松了一口气,“你们都让开,别挤着赵公子。”她到赵鸿宽面前诉苦,“赵公子,你可给我作证。这姑娘来我这无理取闹,清川是我的人,哪里轮到她来管。”

“姑娘也是好心报官,怕清川姑娘委屈。”赵鸿宽披着虚假的和事佬外皮,没等管事诉苦,又转了话头对准许随意,“不过姑娘你也多管闲事了,清川的卖身契可是归管。”

许随意把脚步的碎片踢到赵鸿宽脚下,看着他一脸不耐烦,“我管卖身契再谁手里,除了人命就归官府管。正巧赵公子在这,等会我和大人说说您的手段就不必费力去请。”

赵鸿宽知道她说的是那天在赵家后门的事情,清川没进他家的门,他也没出面强迫,何怕之有。

“我哪有什么手段,倒是姑娘的嘴伶俐的很。”

“您面前可不敢说伶俐,我的道行比不上您满嘴谎话面不改色,满脸伪善故作姿态。”她看赵鸿宽还想开口,赶紧拿手打住,“我吃过早饭,听你说话会引起不适。”

谢长亭带人进门的时候只听到‘不适’,他看向楼上坐着的人,自成一边和对面的那几人对峙。赵鸿宽应该没讨着好,黑着一张脸和他视线相遇,那双带着怒火的眼里多了几分慌乱。

“小心地上的碎片。”许随意看见人上来提醒一句。

同样的地方京兆尹再一次被谢侍郎带来,京兆尹看着局面不知道这位大人打地什么算盘。一月已经从谢长亭身侧回到许随意身边,她看着地上的碎片担忧地问:“他们动粗了?”

谢长亭也在看着,像是想在她身上找到伤口。许随意没想到他来地这么快,“我摔的,他们哪敢动我。能让人把这里收拾一下吗,我怕伤到这些姑娘。”

官兵清理了现场,又驱散了不相干的人员。谢长亭站在许随意身侧,漫不经心地问她怎么在这。

“谢大人不是来帮我的?”许随意听这话不对劲,何况他来地确实迅速。

“我是来给人打下手的。”谢长亭退后一步,示意京兆尹说话。

京兆尹自然认得赵鸿宽,他还算客气,“赵公子,府衙对娇娘的事情有关于你的证据,想请你去坐坐。”

娇娘的死不能确定何人所为,自然不能按大案留在刑部,基本备案后移交给京兆府负责。谢侍郎不知道为何就要带着七皇子参与这件事,他一个下官也不能拒绝。此事他已经奏折上报,陛下的意思似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可能,她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赵鸿宽终于忍不住发火,他死死地盯着谢长亭。

谢长亭注意到他的目光,迎上微微一笑,“赵公子这是做什么,你做过的逃不了,没做的自去证明清白。”

谢长亭的话激到他,他咬着牙喊叫,“我没做过,谢大人不要污蔑。”

谢长亭问京兆尹:“大人还不带赵公子走是要晚点留他在你府衙用膳?”

京兆尹:没这打算。他吩咐人好好请赵公子先走,自己跟在后面。

许随意:“大人等等,我要报官。”

京兆尹看看一月又看看躲闪的管事,看看许随意又看看谢长亭。最后无奈转回身问:“何事报官?”

“我要状告环彩楼和赵鸿宽逼死清川。”她掷地有声,隔着一个队伍朝前面的赵鸿宽哂笑。

管事的对着京兆尹跪下,“大人,你别听这人胡说,清川她是自杀。”

谢长亭早就看到紧闭的门,他刚才在路上遇上着急的一月,问她事情又没清楚。只是让她快点去环彩楼救场,他以为是公主又与人冲突。

不过从别人嘴里说出一个词,就宣告一个人的离开。他想起自己那晚去许家好像也是这样,管家告诉他许随意死了,他再见就只有那具冰凉的尸体。

他答应许随意结束公务就去找她,可最后只是简单的一句通知,她就从他的世界里离开了。

“是薛桥楚在里面?”他看见许随意手里的银票,恍惚地想为什么不多匀一些钱给薛桥楚。如果他能帮薛桥楚凑齐,说不准他薛桥楚就不需要和他体会同样的感觉。

那种时刻想起来都会茫然绝望的感觉,在每个清冷的深夜压在他心口上喘不过气。他想他甚至都没有好好夸过许随意,也没有和她说过喜欢。

如今这种感觉又汹涌而来,他闭上眼慢慢坐到那个矮凳上。

又是环彩楼的人的出事,京兆尹真是觉得这地方邪门。他知道这里的人有时候身不由己,但是自杀这事如何断地清。这位姑娘说是胁迫,可谁能证明胁迫,谁有会相信这是胁迫。

“姑娘,你说他们逼死死者,可有证据?”

“我看到的听到的能算证据吗?”

管事磕头,“大人你可别听她一面之词胡说,她说不准就是想害我们环彩楼。”

许随意觉得可笑,“我平白无故为什么要害你们?”

“谁知道呢,说不定她和清川是一伙的。”管事觉得自己猜测地对,对着京兆尹喊冤,“大人,大人,她们肯定是一伙的想从我这骗钱。这人今天来赎清川,清川怎么会刚好自杀。她们肯定商量好的。大人您要还我一个公道。”

坏人说死者无耻,人善者永远被人欺。

谢长亭揉着眉心睁开眼,“还想瞒着吗?”

一月在她耳边小声,“你要知道自己现在是谁,在这黑白不分的地方,权势永远压人一头。”

门被打开,薛桥楚出来。他用外衫盖住了清川的整个身体,把人小心护在怀里。他在屋里听到一些话怎么也忍不住,红肿着眼瞪着地上跪着的管事。

“这件事,我薛......”薛桥楚没说完狠话,因为许随意已经挡在他身前。

她好像替薛桥楚和清川挡住所有不怀好意的目光。面前人的背影竟难得和那个总是嫌弃他的人重合上。

那人每次都要调侃,说他来见个人也要鬼鬼祟祟。然后又一次次在他爹面前帮他揽下责罚。“薛伯伯,是我许随意要去的环彩楼,您可别怪薛二。”

她挡住薛桥楚前不动如山,一字一顿说完:“我是这大梁的公主,你环彩楼也配入我的眼。”

管事哆嗦着身子不太相信,“你,你是公主?”不止是她,赵鸿宽也不信。

谢长亭在这无声拉扯的时刻开口,“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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