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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黑莲花不想做昏君 > 第34章 危机四伏(八)

第34章 危机四伏(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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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鸿宽的眼神死死盯着她,像是要看穿她的谎话。他怎么也不能信这个人藏着身份和他交锋了这么久。但是她从头到尾的有恃无恐和谢长亭的亲口承认,让他怎么还能怀疑。

“这样看着我,是不想要自己那双眼睛吗?”如此冒犯地看着公主,在大梁可是大罪。

许随意如愿看到他吃瘪的样子,赵鸿宽把头低下,咬着后槽牙说了一声不敢。

“府尹大人把人带走好好问问吧,我从来不说谎的。”

有了公主的话,管事的也被带走。

她没见过这么狼狈的薛桥楚,他抱着怀里的人向许随意道谢。薛桥楚说不出话,身子颤颤巍巍。

谢长亭按在薛桥楚的肩膀上,看着被他遮掩严实的清川遗憾,“带她走吧。”

薛桥楚能带她去哪里?许随意还在想着薛家的事情,想让他先把清川送到自己的府上。她没开口,谢长亭先制止她。

“这次随他去吧。”他好像猜到了许随意的心思,“赵鸿宽现在在府衙,赵家顾不上

薛家那边。何况清川人都不在了,以后也不会是他的软肋了。”

原本热闹地环彩楼这下变得死气沉沉。楼里的姑娘不是躲在自己的房间,就是聚在一楼不敢妄动。她们不知道这环彩楼的命运,就像她们不知道自己的前路。

有人小声议论,担心环彩楼会不会关门。她们虽然在这身不由己,但是好歹有一块小小的容身之所。世人对她们的冷眼和辱骂,会让她们离开这里无法安然。

许随意没想过会出这样的变故,一番折腾下来隐隐疲乏。她倚在门上,第一次觉得安稳活着好像也是奢求。

“不如去我那里坐坐?”谢长亭出身,把人带到另一侧的房间。

这是她从前和薛桥楚经常定的上房,小二说被人长期包下。“这是你的地方?”她没想过这个包下的人谢长亭。

谢长亭坐下给她泡茶,闻声淡淡应了。

这个房间被精致地打扫和装饰过,多了许多从前没有的东西。窗边多了一个高脚花架,花盆里长着鲜绿的叶子。墙边挂着的几幅山水画,是她欣赏不来的意境。

谢长亭又将香炉的香点上,请许随意上坐。

“谢侍郎你还挺有钱的。”她收回目光,端起茶杯轻啄。茶水入口带着微微苦涩,余后又回上茶香,她甚至还咂摸出一丝甜冽。

谢长亭:“都是正当获得,没贪污没受贿。”他挽着宽袖,又给许随意添了。“公主对薛桥楚很是上心。”他用的是陈述语气。

氤氲的水汽模糊对面人的面容,许随意只能看到一点下颌,棱角分明好似带着水汽。许随意的声音闷闷,“嗯,比较欣赏薛公子这样的性情中人。”

“而且清川是个好姑娘。”她本来可以离开这里,怎么就想不开了。她呼出热气,摇摇头无比惋惜。

谢长亭接着她的话,“公主看样子也是性情中人。”

许随意不觉得谢长亭在夸她,只是今日没了斗嘴的兴致,“谢侍郎过誉了。”她拿指腹绕着杯身,另一手撑着头问:“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蹊跷?”最近死去的、失踪的姑娘好几个,她忍不住怀疑。

门外有人敲门,是和清川交好的姑娘。她手里捧着小木盒,说要交给公主。

“她可能早就有了这个想法,昨天还把这个送到我房里。可是昨天我们弹了一晚上的曲,我就把这件事忘记了。”她后悔,拿着帕子擦掉要掉的眼泪,“公主,赵家公子就要逼清川入府,她实在是受不住。”

许随意想起那晚的欲言又止,那个姑娘在马车将行前给她留下一个笑脸。可能是月色太亮,她都没看到清川眼里的哀伤。

小木盒里只有几对耳饰,余下的都是些铜板和两张五十两的银票。这些可能是她辛苦存下的所有钱,离她要逃离的那个数额遥遥无期。

“她应该是猜到一些赵鸿宽的意图,不想连累薛桥楚。”

“连累什么?”她不知道这其中的事,“难道不是赵鸿宽好色?”

谢长亭给她解释:“最近薛尚书在查国库的账,可能会牵扯到赵家。赵鸿宽应该是想借清川激怒薛桥楚,让他先抓到薛家的错。”

“赵鸿宽果然不是好东西,”她忍不住拍桌子,震地杯盏里的水洒出。谢长亭微不可查地皱眉,稍稍向后退去。

忘了面前这人规矩多,许随意轻轻打了刚才作乱的手,“这手该打,吓到侍郎了。”

谢长亭:“公主吓到我了。”

许随意尴尬,“能问问是有新什么证据来带赵鸿宽走,娇娘那封信上指控的不是陈子真吗?”

“原来公主看信了。”他抬起嘴角,想起梁瑾期那天把这封信送回来的失落样。

“不太方便让人知道我看信。”她看到谢长亭那点笑意,“所以谢侍郎也是欢迎我加入的?”

与其说是欢迎,不如说是试探,他不过想证实自己心中那个荒谬的答案。

谢长亭:“公主机敏过人,自然欢迎。不知看过信后有什么发现?”

许随意要听他先说,“你和我说说证据。”她感觉总是被谢长亭带着节奏,自己知道的一字不少地告诉,却很少从他那里得到消息。这次她长心眼,一定要先从他嘴里听到话。

“娇娘后脑的伤口才是致命处。伤口一段形状四方,另一段又带着纹路,这个东西不算大却很坚硬。”谢长亭垂眸让她猜猜是什么东西。

她没有见过那个伤口,只听谢长亭的描述她只能想到砚台一类的四方物。可赵鸿宽这种人并不会舞文弄墨,娇娘房间也不可能有。她如实回答:“我想不到。”

他从自己身上掏出一块东西推到许随意面前,玉质的物件和他刚才的形容一模一样。那是谢长亭的印章,底部规整地刻着他的名字。

“它虽然坚硬,但是好像砸不死人吧?”许随意掂量起那枚印章,沉重冰凉却难以成为凶器。

谢长亭点头,蘸了一些水渍在小茶桌上画着情景,“那如果赵鸿宽在做那事时用披帛勒住娇娘的脖子,而后他松开披帛或者娇娘挣脱,人就可能会从床上跌落,”他在床边画上四方形代表印章,“娇娘坠下后脑砸在印章就可能丧生。娇娘脑后的伤口和赵鸿宽的印章极为相似。”

“我问过景老,他说这是很有可能的。”他用手帕擦干自己的手指,把设想的场景告诉许随意。

景老是原刑部尚书,现辞官在家养生,他算是谢长亭的半个老师。谢长亭的想法可以把娇娘身上的伤口解释清楚,但雕刻的印章相同的比比皆是。

许随意:“他如果死咬不是自己的印章呢?”

“那他可得拿出证据证明那不是自己的印章。”这事要看京兆府的审理,他只能提供线索,办案流程流程和结果不由他说了算。“可以说说你的发现了。”

光靠一封信几个名字她能有什么发现,唯一可能知道的洛翠珠她还不能直接告诉谢长亭。思量片刻,她只说了最开始就有的怀疑,“我觉得孙丁香可能没死,我想去那河边看看。”

她看谢长亭好似也同意这个看法,得寸进尺地问:“谢侍郎要不陪我一起?”

“好啊。”他答应地爽快,倒是让许随意没想到。

她跟着谢长亭后面,悄悄拿出早上一直未看的字条。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但是还能看出写的是‘洛平成女洛翠珠失踪’。许随意把字条给了一月,让她按照定好的计划去做。

环彩楼外候着马车,秦青阳坐在外面看见她慌张地跳下,低着头像是犯错的学生。

头顶上的太阳刺眼,把许随意的影子投成一个小小的圆。她的鞋背上沾了一些脏,是蹭到了那时打碎的瓷器花瓶,斑斑点点的泥印落着。

这原本热闹无限的环彩楼也和那个碎了一地的花瓶一样,藏着肮脏现在变地四分五裂。两大台柱子倒塌,管事的要受罚,这里面又还剩什么。

谢长亭挑开帘子,看着站在门口发呆的人问:“公主不准备走了?”

“当然走,谢侍郎的车架我怎么能不蹭。”

...

白墙青瓦飞檐翘角,和慢慢弥散的炊烟和碧波荡漾的河水。如果不是来查案,许随意可能会有心思欣赏一下风景。

涉水的石板台阶上,素衣女人洗着篮子里的青菜,高大的男人挑起两桶沉甸甸的水。许随意他们经过,正好看见那女人折了低垂河边的一枝花别在自己鬓间,笑着问身边的男人好不好看。

男人不是个温柔的人,肩上挑着水皱着眉头,嘴里催着女人快点回家做饭。那女人止住笑不大高兴地应了。她借着湖面看清自己的样子,伸手将花取下。男人没等她,早就走远。

那女人没想到有人看到,不好意思地拿着篮子要走。许随意指她手里的花,又指她的鬓间,“你今天很漂亮。”

谢长亭看那女人笑着离去,问也在笑着的许随意:“公主认识这人?”

“不认识啊,”她的笑意扩散,仰头明晃晃朝着谢长亭,“你不觉得她因为夸奖变地开心了吗?”

“公主还挺明白人的情绪。”谢长亭看着那笑心情怪异,不自在地别开脸。

许随意可不管他,“我还觉得谢侍郎有些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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