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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高塔将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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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随意想跟着远处的姑娘往民宅走,谢长亭奇怪,略一犹豫后拽住她的袖子。他指着河岸上游,“孙丁香是在那边自杀。”

“我去自杀那里能看出什么?”她被拽回原地有些发懵,“我想去问问那个说听到声音的证人,有些细节的地方还需要再问问。”

谢长亭摇头,“我已经问过了,没什么收获。”这个案子时隔几年再次被提起,证人已经不太记得细致的情况。

所有能说的都和案卷上写的无差。

“再去问问。”她晃着自己的手,“谢侍郎先放开我的袖子吧。”

“冒犯了公主。”他致歉,神色清冷下来后退开一些。

许随意品味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甜美温柔绝无恶意。谢长亭怎么又变了脸色?不过他最近脾性不定,许随意也懒地猜测。

为了不让他更尴尬,许随意忽略自己的衣袖上的折痕。“那劳烦谢侍郎带我去证人家。”

门前的石板路狭窄,与水相邻并无围栏。谢长亭走在外侧,给了她一丝安全感。这里的人家喜欢挂着长灯笼,她经过时不得不往外绕过,难免会擦到谢长亭。

衣料相贴时他总是不由自主去看谢长亭的反应,他的视线在前方的路上,一点也没注意她的小举动。

“到了。”他停在一户人家前,大门开着小缝,里面传出断续的对话。他礼貌地敲门,和许随意站着等人出来。

来的是这家的男主人,他开门看见两个不认识的人奇怪,“你们找谁?”

“找苗素素。”

许随意看到那男人眉头瞬间,她靠近挽着谢长亭,在他的不解挣扎中轻轻用手肘撞了撞。总算用力压住了黑脸的人,她才咪咪地对男人解释:“你别误会,我们只是有事想问问素素。”

男人将信将疑,“你站着等等。”转回屋里去叫人。

“谁能高兴看见一个男人来找自己的妻子。”许随意趁男人进去压低声音向谢长亭解释,她看出谢长亭的不悦,缓了语气,“尤其还是您这一表人才,英俊无双的男人。”

听着她的夸奖,谢长亭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只是深深看了她的脑袋一眼。

苗素素擦着手出来,“谢大人?”

他丈夫跟在旁边紧接着问:“这是谁?”

“是府衙的大人,”她请人进来,“大人不是已经问过那孙丁香的事?”现在又来为什么,她看了一眼丈夫,没从他那里得到回答。

许随意:“素素姑娘,我们还是想请你再仔细想想当日的场景。比如有没有听到呼救声或者看到奇怪的人?”

“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她不是自杀嘛,怎么会呼救?”苗素素奇怪,她靠近自己的丈夫,“我确实不记得其他的。大人们可以去附近问问,这里的人一般都会在那洗衣洗菜。”她不愿再多说。

一无所获。

许随意寻了个路边的石凳坐下,问站着的谢长亭怎么办。难道真的要一户一户人家敲门去问吗,这样费时费力可能还一无所获。不过这是现在唯一可能找到线索的办法。

谢长亭:“不如挑几家顺眼的人家问问?”

许随意:......您真率性。许随意看着一排都是同样装饰的房子朝他竖起大拇指。河边起风,吹出河面的水波,也给谢长亭吹出几分仙风道骨。

“侍郎,不如你掐指算算哪家会有线索。”她想谢长亭在临天台几年应该学了本事。

“我看的是天机和国运,不是世间万象和人命定数。”他的语气带着失落,摇头盯着泛涟漪的水面。

没了投机取巧的办法,她只能去附近几户人家碰碰运气。她真按着谢长亭的说法挑了户大门看着顺眼的。

“许随意。”

许随意撩起袖子敲门,忽而听到身后传来这一声。那一声包含太多的情绪,像是喃喃。她下意识想回头去应,连脚也转了半寸。

所幸开门声硬生生拉回她的思绪,她才反应过来刚才是谢长亭的声音。

“你说,他是不是在试探我?”许随意今天回来一直在想这事。她觉得谢长亭不会无缘无故喊她的名字。

一月也不知道,谢长亭心思深沉她向来避之不及。不过她一直很疑惑许随意对他的态度,时好时坏。“你和他之前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往事?说他是你未婚夫吧,你处处给他冷脸。说你不喜欢他的,你看着他时常脸红。你说说什么个事?”

“我觉得他不怎么喜欢我,他还......”还要在我家破人亡的时候再给我凌迟一刀。说到底,她跨不过退婚那道槛,又不争气地沉迷谢长亭的美色和他无意间流露出的对死了的许随意的情深。

从前懵懂的公主没有经历过爱情,对许随意这种纠结的心思不能体会。一月只是说自己看到的,“我觉得谢侍郎对你是有情的,你是不是哪里误会了?要不你试着把误会解开可能就不用这么烦恼了。”

现在这个误会怎么解开?是让梁云旭再一次称帝,娶这辈子是他妹妹的自己?她在意的事情永远不会有答案,要么她放下介怀找谢长亭坦白示爱,要么就是守着身份界限老老实实。

她现在的选择一直都是后者。

但是,她现在就是迫切地想知道谢长亭是不是看出她的端倪。她忍不住又问:“你说他是不是在试探我?”

一月:......

今天要是不跳过这个话题,许随意永远都在这一句。“你先说说案情进展,有没有从开门的人嘴里得到消息?”

哪有这么容易就有。她接连问了好几户人家都没得到有用消息。有些人不知道,有些人根本不想回忆。对他们来说孙丁香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何必扯上关联。

后来谢长亭一直没说话,他就跟着许随意身后看她敲门又失落。许随意累了,她想结束这繁重的探案工作。

这是要是用上官府的人办事会容易很多,不需要他们两个人挨家挨户地问。不对只有她一个,谢长亭像是来监督她工作的。

“去哪家看看。”谢长亭在她要放弃时指了一户人家,“刚才你问那些人的时候她在门里看了你好几次。”

许随意没注意到,“那你怎么不早说。”她险些气笑。

“不知道是谁从刚才一直有意避开忽视我。”他的视线落在许随意身上,说地有些委屈。

从气笑到窘迫只有一句话,许随意装傻,“我那是在专心找目击证人。”她不能承认因为他那句低声。“走吧,去那家看看。”

是刚才洗菜带花的女人,“其实我当时也在河边。”

她当时的位置比较特别,是河边多年冲刷出来的一个小缺隙,缺隙后有一株盘虬的古树,正好遮住一个人的身型。她听到水声回头,视线被树枝挡住。等她探出身子再往远看时,只剩河中央的一圈圈涟漪。

她最开始也想是不是有人失足落水,但河里没有波动,岸上空无一人。附近的小孩子顽皮,经常会在她们洗衣洗菜时往河里扔些小石头。

谢长亭问:“除了水波外有没有细小的水泡?”

女人以为那只是稀松平常的事,没怎么放在心上,更加不会刻意记着场景。她只能回忆起大概,“应该是没有,有水泡的话我当时应该更留心。”

人在真的面临死亡时都会不自觉地求生。孙丁香如果跳河,不可能下水了也没一丝呼吸。厚重的水压和窒息感会让她自主呼吸,河面应该有不小的水花或者气泡。

许随意觉得怪,但说不出来哪里怪。她在回去的马车问闭着眼的谢长亭,“侍郎又发现吗?”

“有,不过还需要验证。”他把许随意送到公主府前,“等下次见到瑾期一起说明白吧。”

“他就是喜欢卖关子。”许随意骂骂咧咧,这种迫切想知道的感觉抓地她心痒痒,“说话说一半,杀人吊着命。”她和一月抱怨。

那女人是因为许随意的夸奖鼓舞才愿意说起旧事,但是消息好像都让谢长亭知道了,偏偏她还不说。

“谢大人不是说还需要验证,不一定有用,”一月宽慰她,心里的话没藏着,“谁让你没他聪明。”

一月深知自己说错话,她捂住嘴巴逃回自己的房间里。

梁瑾期向皇帝汇报了云州差事的最新消息,他认为案件不是简单的人口走失。他将所掌握的证据呈上又解释,请皇帝下旨刑部介入。

老皇帝没有答应。

离开前老皇帝突然问他,“你最近和长亭在查陈老的孙子?”

“还没有证据,儿臣不敢妄议。”

“因为一个舞娘,刑部那边已经有了风声。”他看一眼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你要知道分寸和取舍。”

回寝宫的路上遇到一只小野猫,它趴在御花园的灌木丛里,蜷缩着发抖。听到踩着枯叶的脚步,小野猫从肚子上抬起头,琥珀般的瞳仁里清楚现出梁瑾期的模样。

小野猫和梁瑾期对视一阵,最后可怜地喵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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