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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高塔将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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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嘀嗒,落在湿漉漉的地上溅起星星点点。许随意坐在庭院里听雨声,伴随而来的风里带着泥土和绿叶的味道。天色暗沉,中午时分也暗地狠。

她突然想回许家看看。

公主府离许家宅子不远,许随意一直没回去看过。一来是现在身份不对,二来老宅子里也没什么人了。她换了一身油绿色的裙衫,下摆刚好落在脚踝上面。她撑着油纸伞往熟悉的方向去,雨雾朦胧里身影绰约。

白云自去,空山归意。

许久未来客人的府门被叩响,老管家带着斗笠前来开门。“公主?!”老人家慌张去跪,被许随意扶住手。

“你不必多礼,我只是想去府里看看,不知是否打扰?”老管家年事已高,身子骨经不住路途的颠簸,许礼意就让他留在淮安。

管家侧身给她让路,“不打扰,公主请进。只是府里冷清许久,有些地方怕招待不周。”

许随意不用他跟着招待,自己一个人在府里逛。好多年没有回到这里,如今竟有了陌生复杂的感觉。许府和别的宅院有一处不同,它只有三面围墙,没有围墙的那一面有天然的河道屏障。

河道上有三转长廊,廊下可围炉煮茶,坐观风雨。

这原本是许随意最喜欢的地方,可是现在人去廊空,阴雨天气下看着冷清瘆人。廊下水流不停,雨落声在空山的幽静里更加清晰。黑瓦屋檐上的雨水泻下,古色古香的廊柱被打湿。

她撑着纸伞看了良久,迟迟不敢迈出一步。

身侧有人并肩,声音如同落地的珠翠般清润悦耳,“公主不去里面坐坐?”

许随意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地一啰嗦,手里的伞没拿稳倒在身后。感受到密集的凉雨打在身上,她慌张用双手挡在头上。谢长亭的伞及时凑过来,一瞬间两人贴地很近。

谢长亭没想到会吓到人,不好意思地拿出手帕给她。许随意恼火,拍开他的手,“谢长亭!”

“是我的错,我没想到公主看地这么入迷。”他一手维持高度撑着伞,弯下腰捡起许随意掉落的伞。

许随意看到他湿透的半边衣衫,原本的不悦淡去一点。她别开脸想拿回自己的伞,无意间握住谢长亭的手指。手指温热,骨节抵着她的手掌心。

空山新雨的意境里,许随意听见自己的鼓膜震动。俊美无双的男人站在天地间的水墨画中,眼神慈悲清澈。松开手的能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冒犯了神明。

许随意跑了几步躲到廊下,看谢长亭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收了两把伞。他拍掉自己身上的雨点,“公主怎么今日来许府?”

“那谢侍郎怎么今日来许府?”她反问,谢长亭也不过是个来客。

谢长亭走过第一转弯,熟练地从柱子后拿出渔具。他坐在石桌上缠线,坦然回她:“小将军把许家托给我照料,我平日就会来剪剪树钓钓鱼,偶尔也会睡在这。

她听懂谢长亭的意思:这里现在差不多就是我的后花园。

“现在公主可以说你来干什么了。”他把鱼钩甩出,闲适地坐着,俨然一副主人家的口吻。

许随意咬牙,“我就是来参观一下,看着好的给我府里也添些花草。”

“从我这拿去添你府里?”

“我自己买!”

“差点忘了您是公主,家财万贯。”有鱼咬钩,谢长亭拉回鱼线。鱼身在水面上拉出一线,随即那条银白的长鱼被他握在手里。

他的身边没有水桶,谢长亭向她展示手里的成果,“公主府晚上缺菜吗?”

那鱼鲜活,在他手里还在挣扎。许随意看到它的嘴巴开合,白嫩饱满的肚子起伏,本来没有的食欲也被勾起来。

“那就麻烦谢侍郎送到我府上。”她不去看那鱼挣扎,低下头碎碎念,“是谢长亭抓地你,但是你真的看着好美味。”

“青阳。”谢长亭叫了一声,不知从哪出来的壮汉,拿着鱼桶恭敬放到他脚步。

秦青阳用袖子擦干石桌边其他的凳子,“公主快来坐。”语气里的讨好让谢长亭分心看他一眼。

许随意知道他的小心思,颇为赞许地点头坐下,“你比你家大人善良。”

“大人很好的,人又厉害。刚才还眼尖心细......”

“青阳,”谢长亭打断他,“你把这条鱼送去公主府。”

许随意发现秦青阳得了命令后看向自己,可能是刚才说错话,他既怕谢长亭生气,也怕许随意不高兴。她没必要为难,“你去吧,有空还可去看看宛若。”

“公主人真好。”壮汉傻笑,毫不费力地提起大鱼消失在雨幕里。

“给你干活连把伞都么买不起吗?”这样出去肯定要淋湿全身,何况现在天气还冷,雨水寒气渗骨。

谢长像是听到笑话,“你见过暗卫打伞办事的?何况他轻功了得,淋不湿。”

一条本来已经上钩的鱼逃脱,许随意觉得惋惜。她凑近到谢长亭身侧,倚着栏杆看河面上的水泡泡,心不在焉地问:“什么时候和我说孙丁香的线索啊?”

“很想知道?”他听许随意拖着腔调答应,继续诱她,“怎么不问刚才?”

刚才的眼尖心细。

她伸手去外面接雨,用湿着的手指在柱子上画画。“你能两个都给我说说吗?不要像个渣男老是钓我的胃口。”许随意觉得自己像他钩子上的鱼,任他拿捏。

“渣男是什么有意思的话?”他对许随意的形容感兴趣,但是没有深知的想法。“刚才来的路上有看过那些花花草草吗?”

来时许随意看地粗略,都是从前许家就有的花草。“看过,但不看出什么。”

她知道谢长亭观察细致,就是不知道这么细致。“海棠花的花盆上有划痕,上面还有字迹。”那花盆并没有什么不同,放在一众花里根本没人会去细看。

许随意以为是不得了的东西,压下心跳紧张地问:“是什么?”

“像小孩子的字,横七竖八地写着‘洛翠珠’。”谢长亭放下手里的东西认真看着她的表情。

从原本的紧张好奇到瞬间惊讶都没有任何,只是最后表达吃惊时有些故意,“啊,居然会是洛翠珠。”

“你反应很快,竟然迅速想起这个人。”谢长亭意味不明地夸了一句,接着说道:“洛翠珠是许大将军麾下的人,我们可能要去徐州问问。”

许随意也想去徐州,“能带我一起去看看吗?”当然就算谢长亭拒绝她也会自己去。

外面的雨势变小,谢长亭坐久了起身,“公主和我们走地太近,有些人会不高兴的。”

谁会不高兴?梁云旭在边塞,又不可能时时看着她。皇帝应该猜到她的身份,多次试探。那就只有锦妃,她派来的双生子没惹事端,自己又潜心礼佛。

许随意把公主身边的人都逐一排查,没想到谁是谢长亭口中的某些人。

“不如叫上瑾期,晚上一起去您府上商量商量?”谢长亭提起鱼桶想要离开长廊。

谢长亭对许家熟捻就算了,如今对公主府也这般随意。许随意觉得不能如他的愿,“我家今天有事,不方便待客。”

谢长亭遗憾,“那我验证的孙丁香的线索就等下次。”

“等等,今天的事也不是那么重要。谢侍郎今日都送了鱼,不如一起吧。”许随意能屈能伸,这线索她今天一定得知道。

谢长亭勾唇,“那真是打扰了。”他把剩下的鱼送去给管家。

途径许随意原来的旧房间,她忍不住多看两眼,还是原本的旧模样。小窗支开,透进新的空气。房门紧闭却没有落锁,檐下挂着的小灯笼随风摇晃。

这小灯笼做的很一般,我怎么会把它挂着?许随意腹诽,面色不改跟着谢长亭。嗯?这里什么时候有灯笼?她猛地顿住脚步,回头仔细看去。

“我买的,上次一起去看戏的时候。”谢长亭提醒。

她想起来了,那时小灯笼被他护在手里她没看清楚。“挺好看的。”

谢长亭看她的皱眉不信,“真的好看?”

“这东西主要看的是心意,”她本想拍拍谢长亭的肩,发现不妥后改为自己拍个手,“你心意到了就行。”

谢长亭:......拐弯抹角说它丑。

托这条鱼的福气,公主府今晚多两双筷子。梁瑾期一来就拉着谢长亭去后院讨论公务,留着许随意一个人在院中小湖边看鱼。

院中的落英大半都被风吹到湖上,一尾金鱼浮出水面,拿嘴去咬花瓣。

一月趁四下无人来问她:“侍郎看到那个线索了吗?”她听说许随意今天和谢长亭一起从许家出来。

许随意忍不住给她竖了大拇指,“你真厉害,居然想到写花盆上,还改了字迹。谢长亭一点也没怀疑。”

一月疑惑,“你小时候没写过吗,用碎瓦片在花盆上写字?”

许随意更疑惑,“你作为公主小时候没纸写字吗?”

“谁小时候是个安安分分的孩子。”一月顶着许随意的目光反问,“难道你小时候不玩花样?”

玩的,许随意玩的花样肯定比公主小时候的更好。“行行行,你这次干的真不错。”她让一月一起来看咬花的鱼儿。

随口一问:“宛若呢,一直没看见?”

“送鱼来的那个湿了全身,宛若正心疼着,估计在后院给他熬姜茶。”

许随意:......说好的轻功了得呢?

府中管家找到看风景的人:“公主,有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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