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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高塔将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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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厨房将鱼汤熬地泛白,一把青葱洒在上面添了颜色。许随意一个人吃了大半,她盛半碗鱼汤坐着等两个大男人吃完。

两人几乎同时放筷,还不约而同看她一眼。许随意收起懒散的姿态,“两位哥哥请指教。”

梁瑾期皱眉:“别看杂书,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和分寸。”他一口气连贯说完,莫名觉得熟悉,“这话我是不是之前和你说过一遍了?”

谢长亭:“应该是陛下和你说过,学地不错。”他刚好坐在梁瑾期身边,鼓励式拍他的肩。

许随意刚想笑,被谢长亭眼神刹住。“好了,抓紧说说正事。孙丁香的线索我去案卷核对比过,应该不是自杀。”

那天的女人看到的时间会比证人更早,她说没有除了落水声没有听到挣扎,河面的水花平静地很快。孙丁香的配饰是官府在听到证人证词后才找到,距离所谓跳河相差一天半。

“求生的本能都会让人不自主的挣扎,孙丁香跳下去之后一点动静也没有才是最奇怪的。”梁瑾期明白他说的疑点。

“孙丁香可能没有死或者被人杀了再投河,这样子就像死物落水,只听声响不闻动。”谢长亭主要是解释给许随意听,他从她的眼神里去判断,“但是前面的可能性大一点,因为她如果已经被杀,可以将尸体直接投河,没必要装出自杀的假象。”

许随意觉得现在谢长亭就像老师,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解释,最后似乎还想温柔问她听懂了吗?

奈何学生朽木,许随意有疑问:“凶手杀了人才更应该营造自杀的假象,不然官府找到尸体不是麻烦了。”她觉得孙丁香更像被杀死,然后投河伪装成自杀,这样子官府以证物结案,不会再大肆寻找凶手。

谢长亭理解她的想法,“你知道那条河捞出过几具尸体吗?”她不知道,谢长亭给她解惑,“近十年只捞出过三具,而溺水或者因仇恨被抛尸的报案不下四十起。”

所以杀人抛尸河里完全不必伪装,许随意担忧:“那不是杀人都可以往河里放。”

梁瑾期笑她,“河里流的是水,不是人。再说了谁敢扛着尸体穿街走巷。”

“瑾期,你之前云州的案子结束了吗?”

“还没有,能找到的证据太少了。”云州的案子本来看着是简单的失踪案,“其中两个是约好上山挖笋,一个还是孩童。其他几个打听过都是安分不交仇家的人。云州之所以上报此事,是因为其中失踪的一个小姐被人看到拖上其他马车。”

想到此前失踪的人,刺史怕里面有隐情,一纸奏折将案件上报。

谢长亭给出自己的想法:“把最近的事情都串联起来看,”他拿出写满地名和数字的纸摊到他们前面,“这是近五年各地上报的失踪案件。”

从南阳到姚郡十二个地方,几乎隔半年就有人口失踪,除去少数的老弱,其余都是十六岁到三十岁的女子。

“我在想会不会这是有组织的买卖人口?娇娘信上给的人都是淮安失踪的人,会不会其他地方也有另外的‘娇娘’负责寻找人选。”

梁瑾期面色凝重,“我认为舅舅这个想法不无道理,前几天云州的密探送来消息,我将各个失踪位置定点,发现都在云州如欢楼附近。”

如欢楼是云州最出名的酒楼花楼,里面的女子清一色的杨柳腰,施着粉黛巧笑倩兮。

娇娘指认的是陈子真,那如果这些案件都有关联,幕后还有其他人吗?许随意回想起那个人,脸上带着病态,说话山水不显。她不喜欢那人阴恻的笑容,但也不觉得那人有这般本事。

十二州的弱女子,从北到南几乎跨越整个大梁。

她问这两人:“这件事把握大吗?”这个事情如果是真的,那朝廷肯定要追查到底,如果不如谢长亭所推测,她跟着办案并不能帮梁清婉解除婚事。

对于谢长亭的话,她都是愿意相信的。许随意想从他嘴里听到一个确定,让她更有底气。但是谢长亭摇头,他说他没把握。

他只是发现这些事有蹊跷,它们就像碎片,有可以重合的地方。但他没见过全貌,怎么能知道这些碎片最后能不能凑成一个故事。

“眼下可以入手的只有洛翠珠,她是娇娘信中最先提到的人,可能会有更多的线索。”谢长亭的话不能说地太满,“洛平成是许大将军的部下,只能去他那里问问人。”

梁瑾期犹豫着告诉谢长亭,“舅舅,我可能最近脱不开身去徐州。”老皇帝已经在把朝中的一些事情交给他,他最近忙地不可开交。

“那我一起去徐州。”许随意期待地看着谢长亭。

梁瑾期遮住她的视线,小声呵斥:“阿乐别闹,你跟着去能干什么!”

“我有用,我真有用。”许随意委屈,她想说自己会武功可以保护谢长亭,但是用梁云乐的身份她只能藏着实力。

梁瑾期不答应,她只能央求谢长亭。她将声调放软,撒娇样地问谢长亭:“侍郎我跟着一起去行吗?我出钱你随意,我还不惹是生非。”

梁瑾期不许,“舅舅,你别听她的。一个柔弱公主哪里能出得了远门。”他瞪了许随意一眼,让她把不该有的心思收起来。

送人出府,许随意偷偷拉住谢长亭的衣角,她小声问:“我明日帮你去探探陈子真,你能带我去徐州吗?”

梁瑾期的眼神投过来,许随意立刻站直走到梁瑾期边上,“七哥慢走,公务繁忙注意身体。”

梁瑾期欲上马,看见谢长亭还在后面,“舅舅一起走吗?”

“你先去吧,青阳还有事。”

坐在谢家马车上被点名的秦青阳一愣,看见自己主子的眼神后忙不迭点头:“是是是,我还要找宛若道别,谢谢公子成全。”

梁瑾期不再怀疑,坐着马车先行回宫。谢长亭步下台阶,问许随意:“怎么探?”

傍晚时分,陈子真差管家送来口信,约许随意明日画舫见面。

许随意有打算,但是需要知道刑部那边的情况。她先问谢长亭:“刑部那边可以打听到娇娘案子的消息吗?”她觉得说地不具体,想了想补充,“就是死因凶器这些。”

“不能,”谢长亭摇头,“刑部那边我已经交代过,他们只当是普通自杀事件,仵作状书写的是上吊自缢。案件交给京兆府,京兆府那边称证物有缺还做未结案处理。”

“我想用娇娘试探,你确定不会走漏消息?”许随意不确定又问一遍,她虽偏信谢长亭,可刑部和京兆府这么多地方哪里是他一个礼部侍郎说了算。

“不必怀疑我说的。”他脸上是久违的少年意气,眉眼舒挑唇边带笑,“现在刑部尚书是景老的学生,我算是他的师兄,他为人磊落办事严谨。京兆尹就更不必担心,他是我的人。”

这是曾经的许随意熟悉的谢长亭,对万事有把控,对未知有期待,对所有人桀骜不驯却臣服在自己的真理之下。这或许就是许随意在诸子台倾心他的第一眼。

许随意也忍不住笑,在熟悉的模样面前她放下猜忌,终于有勇气问出那个问题,虽然是借着另一个人的皮囊。

“谢侍郎,你喜欢你的未婚妻吗?”

谢长亭敛了几分笑意,不解地问:“公主很关心我的事情?”

“好奇,听说好多你们的事情。”许随意谎话说地有些不自然。

“比如?”

她想起一月那时和她说的传闻,有样学样:“像什么开园子给她种花,帮她寻漂亮的灯这些。”她摸摸自己的鼻尖,“还挺浪漫的。”

如果一月在这里,肯定会不争气地问她怎么说个话也会脸红。

那些许随意不知道的事情,只有谢长亭还记得。他点点头,声音温柔地散在夜色里,“她总是有各种奇怪的想法。”

她说想种牡丹,谢长亭便花了半月找园子给她种花。结果只是一时想法的小姑娘撑着纸伞躲着太阳,疑惑地问他为什么要费力垦地。

小姑娘靠近分他一半伞面,谢长亭在她身上闻到淡淡的药味。那时许随意没生病,吃药的只有薛桥楚。可能是那股醋味上来,向来大方豁达的谢公子黑着一张脸说自己闲的想种菜。

后来园子里的牡丹还没开艳,看花的人就不在了。

“啊,那确实是她的不对,她可能记性不好。”许随意早就忘了自己随口说的牡丹花,她不知道谢长亭会记在心里。“那盏灯很贵吧?”

那盏灯是谢长亭在边境马市上买到的异族琉璃灯,一路护着赶回淮安。在夜里去许家的路上被两个玩闹追逐的小孩撞破了。

本来碎了的东西已经没有送的必要,但是他还是把碎片一块块拾起,用手帕包着送给将睡的人。

“那时候可能想见她一面吧,所以还是带着满手的碎渣子去找她。”可能从买下那盏灯的时候,他就只是想和她见面。

谢长亭好像对她口中的传闻感兴趣,问她:“那有没有关于她的传闻?”

许随意摇头,她哪来的传闻,她是淮安闺中女子口中的奇迹。无才无德,任性嚣张,却有本事把谢长亭变成夫婿。

“那公主听的传闻可不全面,她给我的远比我给她的要多。”谢长亭最近老是喜欢看着许随意的眼睛,他想从里面看出不一样的情绪。

“与其问我喜不喜欢她,我更想问她知道不知道我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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