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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高塔将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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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的气氛被打破,谢长亭正回身子。他比许随意高,一站就能遮住她的整个视线。

许随意觉得刚才的话似乎有些过分,她用手半遮住脸稍带歉意:“侍郎下次别说胡话。”她不敢再去看谢长亭的脸色,穿过人群往自己的府宅走。

谢长亭跟上来,“公主不如当我在胡说。”他朝许随意露出带有讨好意味的笑,“今天试探的结果如何?”

“我没有明确的答案,”许随意记得那时的陈子真的神情,淡漠中好似有着松弛,“他表现地太淡定了,反而觉得刻意。”这种淡定尤其在她说到赵鸿宽时更甚。

“前几天京兆府抓走赵鸿宽,有审出什么线索?”只是现在的情况来看,赵和陈两个人没有任何的联系。

谢长亭摇头,他早就料到不会这么容易,“他的印章和脑后的伤口形状差不多,但是他的印章半年前就缺了一角,已经很久没有带出门用过。”

赵鸿宽那天大摇大摆离开衙门,撞上等在门口的谢长亭。他特地哼笑一声引起注意,对上谢长亭那双无波的眼。

“怎么大名鼎鼎的谢大人,也会冤枉好人。”他对着自己的小厮说,“礼部管的事情真多,还要让我们谢大人来查舞姬的死。”

说完,两个人径自大笑,赵鸿宽觉得自己胜了一局,虚伪说道:“下次谢大人要是还有证据,我定当全力配合。”

许随意没想过赵鸿宽这么猖狂,不过她知道谢长亭不是一个在意他人情绪的人。赵鸿宽的挑衅在他看来不过丑角耍杂,看一眼就忘了。

许随意说了自己在画舫上的经历,也说了自己对陈子真的感觉。他像是在装模作样,装出对梁清婉的情深,装出对外事的不在意。

“他既然不在意你说的事,最后又要来不轻不重的指责一句,倒是显得太刻意了。”谢长亭不动声色站到许随意外侧。

许随意没注意他的动作,想起来继续说:“而且下船的时候,我看到他身上也带着印章,好像是白玉章。”只有被风带起来短短的一瞬间,她看地不是很清晰。

她问谢长亭:“你有办法看他的印章吗?”

“没有办法。”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他还不能走到见陈子真那一步。

许随意看着有些失落,她敷衍地点头,走路也没注意,差点撞上路边的桌子。谢长亭隔着厚重的衣袖握住她的手腕,在她还没反应时将她拉回身侧。

谢长亭让她站好就松开手,他还好心提醒,“公主走路稳当些,受伤了可不好出门。”

刚才靠地近,许随意闻到了他身上的药香。它来源于谢长亭一直带着的药包,听说那配方是谢皇后给他的,有宁神的功效。

“谢谢。”谢长亭拉她时用了几分力气,手掌正好握在她的腕骨处,那里隐隐留着一丝热。她转动手腕和他并行,自己找补:“我其实走路一直很稳,主要是身正影子不歪。要是出门......”

她明白过来意思,不顾在大街上,惊呼一声拽住谢长亭,“谢大人的意思是愿意带我去徐州吗?”她的眼睛明亮有光,直愣愣盯着谢长亭。

“嗯。”谢长亭的眉眼也带上笑意,他错开视线把人送到门口。

许随意来不及开心,又被他问住:“锦妃那边你怎么办?”远孤来的信里说,宫里最近往杜家送信频繁。在这个节骨眼上,一点动静都可能引发麻烦。

她最近都没在意锦妃,沉默和寡言两个人没有任何可疑行为。这出宫安逸的日子让她忘记身边还有这些麻烦。许随意心想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我可以借口下江南游玩,到时在路上与你会合去徐州。”

老皇帝对她的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锦妃那边可以骗过去就好。

“那得找一个由头,”许随意觉得一个谎言应该设计地妥当些,“不如谢侍郎去找七哥说说,让他拿本江南游记送我。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说对江南的风景心动。”说到梁瑾期,她才想起有好几日不曾见过。

如何对锦妃说是许随意的事情,她不过麻烦他帮忙带句话,谢长亭自然不会拒绝。他想起最近梁瑾期的公务,“他最近也多事,可能还要特地找个时间。”

“七哥最近很忙吗?”

“不闲,要查案要看奏章,还要养猫。”谢长亭想起梁瑾期那只在桌上打瞌睡掉下去的小狸猫发笑。

许随意:“七哥什么时候养猫了?”

“刚养的,说是在御花园捡来的,原来是冷宫那位废贵人养的。一只瘦小的瘸腿猫,看着怪可怜的。”

许随意也喜欢猫,要是让她看见估计也忍不住想养。她嘀咕,“冷宫里的猫还挺多的。”上次那只吓到一月毁了她花灯的小猫她可还记仇着呢。

她的声音不小,谢长亭听得见。他觉得奇怪,“冷宫里只有那一只小花狸。”那只猫是嬷嬷偷偷带进去的,原本想给里面的人一些乐趣。

只是那猫自己爬高不幸摔断了后腿,有了残缺的东西怎么还可能在活人眼里得宠呢。后来他在御花园遇见梁瑾期,被他抱在怀里带回殿内。

那就是许随意先入为主地认为吓到一月的是一只健全的猫。“可能是我想岔了。”她朝谢长亭解释,告诉她自己会处理好锦妃那边。

谢长亭没乘车,他看着许随意进去才慢慢悠悠往另一头走。他也不知道今天怎么糊里糊涂说出那句话,是试探或者确认。那双眼睛向他看过来时满是不可置信,却没有惶恐。

他其实是怀着希望的,从注意到她的转变,注意到她对薛桥楚和清川的态度,注意到她对去徐州的执着。谢长亭只是不明白,如果她真的是许随意,怎么会对自己的态度这么差。

许随意喜欢他,他一直都知道。从那天檐下夜灯高悬,晚来雨落如瀑,他打伞为她遮住。谢长亭停下脚步,回头遥遥看着公主府,难得生出期冀。

他想,你一定要是许随意啊。

这边一月正等着许随意,她被谢长亭吩咐回来,待在府里总是担心。谢侍郎俊美的外貌和数不清的心眼子,哪一个都让许随意招架不住。

她看见许随意回来,迫不及待地问:“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你说的是谢长亭?”她坐下,多疑地扫视一圈周围。院子里除了她们没有旁的人。

“谢侍郎给你找麻烦了?”一月听她的语气不甚高兴。

谢长亭好像也没有给她找麻烦。不过是胡言乱语乱了她的思绪,及时拉她免了受伤,他还答应帮她传话带她去徐州。许随意这么一想,觉得谢长亭不仅没给她找麻烦,还算是帮了她。

“没有。”她稍微维护了一下谢长亭,问起一月正事:“拿花灯那天吓你的是只小狸猫?”

一月仔细回想,点头。

“一只瘸腿小狸猫?”

一月又仔细回想,刚点头又摇头,“怎么可能瘸腿。它从冷宫那么高的围墙上窜下来,脚步轻盈地很。”一月不知道她为什么提起这件事。

许随意让她凑近点,贴着她担忧道:“我怀疑花灯的事情是人为。”她把从谢长亭那听来的话告诉一月。

“所以,如果我这次去徐州,你得在府里看着。”

...

梁瑾期如约给许随意送来了一箱书,里面有她要的关于江南的名家游记。她假装被吸引熬夜看完书籍后立刻叫嚷着要去江南看看,行程安排地很快。十三日傍晚,准备好的马车就停在公主府门前。

这次行程,许随意留下一月,带宛若随行。

远山的落日浑圆昏黄,没有温度的余晖落在马车顶上,将荡着的流苏照出金边。马夫闲适靠着,鼻梁高挺,身长腿长。

“这个马夫我没见过,看着真俊。”许随意对着一月说,想问她从哪里找来这么好看的人,面容间带着硬朗和犀利。

一月劝她别有不该有的心思,“这是梁清婉的人。”

为了不让随行的人里有异样,从马夫到护卫,都是一月亲自去找去挑的。这马夫是梁清婉的主动送来,“你是不是和她说了什么?她想让这人送你去徐州。”

许随意根本没和梁清婉说过案子,那天的话都被谢长亭的到来打断。她看着那人悄声,“他可靠吗?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他好像有点凶。”

那个人面容的犀利可能与他的异族血统有关。他刚转过头看着许随意,让她生出一股在大沙漠里被雄鹰注视着的惶恐。他生地虽好,但是太凶了。

许随意避开视线,拉住一月,“他看地我好害怕。”

“放心吧,他很听梁清婉的话。”一月安慰道,“我那天听见梁清婉叮嘱他,让他平安把你送回淮安。”

那人从马上跃下,沉默着给她掀开帘子。他的手背上有一条很深的伤疤,像是从手臂延伸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许随意在迈进车前问了一嘴。

一直到她坐好马车起步,外面的人也没说话。她想着不回答就作罢,刚拿起书就听见外面的朗阔的声音。

“李慈序,我的中原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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