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鸦雀无声。

“你们也许觉得我不算漂亮，

但千万不要以貌取人，

如果你们能找到比我更漂亮的帽子，

我可以把自己吃掉。

你们可以让你们的圆顶礼帽乌黑油亮，

让你们的高顶丝帽光滑挺括，

我可是霍格沃茨测试用的魔帽，

自然比你们的帽子高超出众。

你们头脑里隐藏的任何念头，

都躲不过魔帽昀金睛火眼，

戴上它试一下吧，

我会告诉你们，

你们应该分到哪一所学院。

你也许属于格兰芬多，

那里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敢，

他们的胆识、气魄和豪爽，

使格兰芬多出类拔萃；

你也许属于赫奇帕奇，

那里的人正直忠诚，

赫奇帕奇的学子们坚忍诚实，

不畏惧艰辛的劳动；

如果你头脑精明，

或许会进智慧的老拉文克劳，

那些睿智博学的人，

总会在那里遇见他们的同道；

也许你会进斯菜特林，

也许你在这里交上真诚的朋友，

但那些狡诈阴险之辈却会不惜一切手段，

去达到他们的目的。

来戴上我吧!

不必害怕!

千万不要惊慌失措!

在我的手里(尽管我连一只手也没有)

你绝对安全，

因为我是一顶会思想的魔帽!”

分院帽唱完歌后，全场掌声雷动，魔帽向四张餐桌一一鞠躬行礼，随后就静止不动了。

这时麦格教授朝前走了几步，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

“我现在叫到谁的名字，谁就戴上帽子，坐到凳子上，听候分院。”她说。

艾斯听到潘西长出一口气。

“我要杀了罗伯特。”罗伯特·赛尔温是她的表兄，四年级的斯莱特林学生，“他告诉我要当众决斗，打赢了的人才有资格自己挑学院，输了的只能去赫奇帕奇。”

艾斯皱了皱眉，但是什么都没说。

罗齐尔是R首字母，在比较后面，她安心地听前面的人分院。赫敏·格兰杰进入了格兰芬多，西奥多和德拉科都进了斯莱特林，还有那两个傻乎乎的德拉科的跟班。

“哈利··詹姆··波特！”

像蚊子一样的议论声在大厅蔓延开来，那个单薄的身影有些颤抖地走了上去。艾斯看到邓布利多坐直了身体，她不由得在心里产生了一股没有头绪的别扭，这负面情绪直指坐在视觉中心的哈利·波特身上。

他花了非常多的时间才被决定去了格兰芬多。艾斯可以看出，他满脸写着如释重负。

“艾斯拉斐尔·艾佛森·罗齐尔。”

艾斯迎着教职工们的视线（她几乎是被这群教师看着长大的）走上前，戴上了这顶再熟悉不过的帽子。

“终于到了这一天，我一直在期待着给你制造这么一个惊喜。”

艾斯很无奈地弯了弯嘴角。

作为阿不思的办公室的常客，艾斯和这位分院帽先生有过不少的对话。只是每次它都闭紧嘴，不肯透露一丝一毫关于她可能属于哪个学院的信息。

“亲爱的，我活了一千多年，很难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

“好吧好吧，一千多年的老先生，请问你要将我分到哪里去呢？”

“唔，”它故作高深地沉吟了一会，“你瞧，你很有勇气，调皮捣蛋，也很好学，老实说，我从没看过你这么聪明的巫师小孩。阿不思是不是也说过你十分善良和正直？”

“那么，斯莱特林呢？”

“看起来，你对自己有很客观的想法啊。”

艾斯在脑海中笑了笑：“我的确很擅长使用各种办法达到我想要的目的。”

“是的，没错。既然你这么说，一个清楚的自我认知和一个，嗯，毫不动摇的目标，那么，斯莱特林！”

毫不动摇的目标？艾斯疑惑地想要问出口，但是麦格已经把帽子拿了起来。

她转头看向邓布利多，他毫不吃惊，对着她摇摇举杯。

达芙妮催着高尔给艾斯让个位置，艾斯挨着她和潘西坐下。

“罗夫·斯卡曼德！”

分院帽几乎一碰到他的头，就宣判他属于赫奇帕奇。罗夫紧张地看了一眼艾斯。在斯莱特林里鼓掌太明显了，艾斯只能在心里为他欢呼，顺便对着他展现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在这之后，斯莱特林只进了布雷斯·扎比尼一个学生。他坐在了艾斯的左边。

艾斯看向赫奇帕奇的长桌，罗夫坐在一个高年级学生旁边，他感觉到视线，转过身冲着她笑。他身边的那个男生发觉了他的动作，也跟着侧过头来。潘西激动地打翻了杯子。

“是塞德里克·迪戈里！”

潘西使劲地戳艾斯和达芙妮：“赛琳娜学姐说的就是他，整个学校最帅的男生。”

赛琳娜·兰斯洛特，她来自一个定居威尔士的家族，不算很古老，但同样是纯血，据说他们的祖上是麻瓜亚瑟王的骑士兰斯洛特的后代。因此，这个家族对麻瓜的态度倒是比较暧昧，不排斥，也不通婚，家族里拉文克劳居多，在伏地魔时期明哲保身，典型的商人做法。

“也没有很帅啊。”德拉科翻了个白眼。潘西完全不在意，拉着达芙妮小声聊天。

他看到没人搭理自己，脸色很是难看。艾斯暗叫不好，果然，他转了过来。

“你怎么看，艾斯拉斐尔？你也觉得他好看吗？”

“我比较在意今天晚宴上会有什么好吃的。”话音刚落，长桌上就凭空出现了丰盛的晚餐。艾斯在火车上和哈利一起吃了太多零食，根本不饿，但是艾斯周围的人倒不是这样。高尔和克拉布看起来像饿了三百年一样，吃得身上到处都是。德拉科在埋头苦干的同时，不忘躲远一点以免沾到食物残渣。

晚宴结束后，级长带着新生走去寝室。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在地下，旁边就是黑湖。休息室是一面看起来空无一物的墙，说正确了口令才可以进入。

“口令是‘非凡成就’，每周换一次，会公示在公告栏上。口令不可以告知别的学院的学生，如果遇到麻烦可以找级长或者斯内普教授帮忙解决。”赛琳娜嘱咐道。

院长斯内普在一侧阴暗地眼神扫视着每一个人，用他一贯缓慢又冷漠的语调说：“如果让我知道有谁做出了让斯莱特林丢脸的事情，我保证，你会后悔踏进了霍格沃茨。”

“真要命，我听说斯内普教授最严厉了。虽然不会给斯莱特林扣分，但是会用课后劳动折磨学生。”达芙妮小声嘀咕。

“是啊，但是他的确在魔药上很有造诣。”虽然在霍格沃茨长大，但他的办公室是艾斯从来不敢去的禁地。她有点害怕他。

一般情况下，寝室都是五个人，但是这届斯莱特林只有四个女生，空出来的床便成了女孩们堆杂物的地方。家养小精灵已经送来了行李，艾斯铺上了浅绿色碎花的被套和床单，是阿不思挑选的花纹。也许他知道她不喜欢过于昏暗的环境，这样亮堂的颜色的确让人舒心很多。

虽然四柱床没有家里的舒服，但也足够舒适。艾斯是最后一个收拾完行李的，蹑手蹑脚地洗漱完，躺在床上安然地进入了梦乡。

开学第一天的课程是和赫奇帕奇一起上的魔法史。霍格沃茨对于刚入学的新生来说完全是一个未开发的迷宫，原本卡着点吃完的早饭，在不断绕路中还迟了几分钟到教室。

“完了，如果第一天就被扣分，我会被斯内普挂在地窖里作为新标本展示的。”德拉科尖声说。

“不用担心，是宾斯教授。他已经老得过了会纠结学生出勤率的年纪。”艾斯慢吞吞地跟着他们绕路，比起在魔法史的教室里发霉，来个晨间散步也不错。反正她绝对不会提醒他们已经路过同一个楼梯口三次了。

诚如艾斯所言，宾斯教授根本不知道他们迟到了，更不会关注有多少学生在他的课上睡觉，他们一个接一个栽在书本里。枕着这本价值四加隆的枕头，艾斯深深觉得对不起巴西达婆婆（邓布利多经常带着她去拜访），但是她决定在睡梦中道歉。下课五分钟后，艾斯才被罗夫喊醒。

“谢谢你，罗夫，你帮了我大忙。”

第二节的黑魔法防御术更是一场灾难。奇洛教授是一个结结巴巴的毫无能力的教授。他花了漫长的时间讲……什么来着？艾斯一出门就忘光了，只记得满屋子的大蒜味。

不得不说，她开始想念在他之前的雅格森教授了。

就在他们质疑霍格沃茨的教学水平（德拉科第一万次地说自己应当去上德姆斯特朗）的时候，终于到了麦格教授的变形术。

这堂课是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有一根火柴，任务是把它变成针。

对于一年级小巫师来说不是很简单，但是邓布利多恰好非常擅长变形术。艾斯轻车熟路地变出了一根形态标准的绣花针。麦格教授给斯莱特林加了五分。

“该死，你是怎么做到的。”布雷斯抱怨，他坐在艾斯的前桌，眼睛冒火地看着她手上的针。

“点一点，变形就好了。”艾斯轻描淡写地说道，她不顾布雷斯威胁的眼神，快乐地将他桌子上的羽毛笔也变成了一根火柴。这下他完全分不清哪个才是自己的目标。要知道，变形一个已经被人施了变形咒的东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达芙妮和德拉科哧哧地笑起来。

下课的时候，艾斯背着书包就要和斯莱特林们一起离开。

“等一下，罗齐尔！”艾斯回过头，赫敏·格兰杰喊住了她。“我注意到你把扎比尼的羽毛笔变成了火柴，请问你可以告诉我你是如何练习的吗？”

艾斯眨眨眼，说实话，她有些想不起来当时学会这个的时候是如何脑内风暴的了。

“我的家人很喜欢绣花，所以我在日常生活中很经常见到针，对它的外形很熟悉。我想，也许认真观察想要成为的样子，然后在脑子里想象会对变形很有帮助。或许你也可以试试局部变形，比如将火柴最大的那一头变成有线孔的粗的那一头。既然麦格教授选了火柴和针这两个外形接近的物品，那一定是有道理的。”

格兰杰恍然大悟：“谢谢你，罗齐尔。如果我以后有问题的话，可以继续来问你吗？”

“可以，我一般周末都会在图书馆。”

艾斯抓起书包跟上达芙妮。达芙妮对于格兰杰的身份有些许不满，但是她没有表露出来。潘西倒是在格兰杰越过他们的时候用鼻子轻哼了一声。

魔咒课和草药课的教师分别是拉文克劳的院长弗利维，赫奇帕奇的院长斯普劳特，艾斯很喜欢他们。除了邓布利多之外，就属这两位教授对艾斯最和蔼可亲，每次去办公室造访都能兜回来一堆蜂蜜公爵的糖果。不过他们大部分都进了邓布利多的肚子。

艾斯抱着书在图书馆里穿行，试图找一个有空位的桌子，真不知道开学初期怎么有那么多学生热衷于学习。最后，她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棕色蓬蓬头的身影。

“格兰杰，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格兰杰抬起头，她的眼角泛着红，还有一点肿。艾斯礼貌地移开了视线，装作没有看到。

“当然可以，请坐吧。”

她们大约安静了有两个小时，直到艾斯把羊皮纸的最后一行填完，这是邓布利多布置给她的课余作业。

“请问，你看的是什么书？”格兰杰小声询问。

艾斯把书脊竖起来，一个令格兰杰意想不到的答案。

“《怎样解题：数学思维的新方法》？这不是麻瓜的书吗？”

艾斯耸耸肩：“是啊，我爸爸认为我应当多拓展一些课外的读物而不是只有巫师的书籍。巫师的眼界有时候太窄了，麻瓜有很多可取之处。”

“真不可思议，我以为你是纯血统。”

“我是混血，我父亲是纯血，妈妈是麻瓜。（她用了过去式，赫敏开始道歉。）没关系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不过，纯血统也不意味着对麻瓜厌恶排斥，虽然大部分巫师都在这么做。”艾斯拎起羊皮纸，把墨水晾干。“而且，我的监护人正在思考霍格沃茨是不是应该多一些基础课程的设置，比如论文写作和算术基础之类。你知道，麻瓜出身的巫师在这方面反而占有优势，因为他们接受过学校的系统教学。但是纯血巫师内部往往只会自己教导孩子，教育水平太过参差不齐了。但是如果给纯血巫师单独开设这一门课，又会更加引发血统之间的群体分化问题，在伏地魔的阴影笼罩下生活的这一代人只会更加敏感，教育改革很难被推进。”她停住话头，很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讲到感兴趣的事情就会不自觉话多。”

“不，没关系，不。”格兰杰眼睛里闪出兴奋的光，“事实上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你不敢想象我帮拉文德修改作业的时候是有多头痛。是啊，你说得没错，我们的确需要一个方法去改变。艾斯拉斐尔，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可以，赫敏。”）如果巫师界也可以有对应的小学课程就好了。”

艾斯缓慢摇了摇头：“这件事不是很可行，巫师住处分散，人也稀少，小巫师是无法长期寄宿的，而且七岁左右会显露魔法天赋，很难去控制。”她叹了口气，“巫师的教育系统真是一团糟糕。”

“你刚刚说巫师的住处分散，我一直有些好奇，巫师都住在哪里？是不是也像霍格沃茨一样在高地上麻瓜罕至的地方？”

“这应该是看每个巫师家庭的选择，有些家庭住在巫师聚集地，有些家庭是单独在荒原上有自己的庄园，但是还有一些，比如我家是住在麻瓜区域的，在布莱顿。”艾斯犹豫了一下，“你没有问你的朋友们，是因为有什么矛盾吗？我不是故意打听的，我只是不小心看到你下课后有点不高兴……”

赫敏皱起眉，颇有些不满又委屈地说：“他们……就是有些不懂事。”

她不愿意说，艾斯也不追问，接下来是魔药课，她也就和赫敏一起慢慢往地窖走去。

“谢谢你，艾斯拉斐尔，我以前一直觉得格兰芬多是最好的学院，斯莱特林最可怕，但是真的认识你们才知道斯莱特林也有友善的人，格兰芬多……我是真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明明是好心提醒韦斯莱，但是他还说我多管闲事。“

艾斯大概猜到了是这么回事，她主动拉住了赫敏的袖子：“我们都才11岁，有脾气很正常的，下次他再说你不好，你就骂回去，自己难过多不值得。”

魔药课两个人都去晚了，只有哈利和罗恩后面有两个位置。赫敏经过罗恩的时候听到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赫敏停了一瞬间，又昂首阔步地绕去了哈利身后坐下。艾斯顶着斯内普极为不友善的眼神小声和哈利打了个招呼。

斯内普和弗立维一样，一上课就拿起名册，而且也像弗立维一样，点到哈利的名字时总停下来。

“哦，是的，”他小声说，“哈利波特，这是我们新来的—— 鼎鼎大名的人物啊。”

德拉科和克拉布高尔用手捂着嘴吃吃地笑起来，艾斯回头瞪了他们一眼。斯内普点完名，便抬眼看着全班同学。他的眼睛冷漠、空洞，使你想到两条漆黑的隧道。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他开口说，说话的声音几乎比耳语略高一些，但人人都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像麦格教授一样，斯内普教授也有不费吹灰之力能让教室秩序井然的威慑力量。“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 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他讲完短短的开场白之后，全班哑然无声。赫敏几乎挪到椅子边上，朝前探着身子，看来是急于证明自己不是笨蛋傻瓜。

“波特!”斯内普突然说，“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我不知道，先生。”哈利说。

斯内普轻蔑地撇了撇嘴。

“啧，啧——看来名气并不能代表一切。”

斯内普有意不去理会赫敏高举的手臂。

“让我们再试一次吧。波特，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牛黄，你会到哪里去找?”赫敏尽量在不离开座位的情况下，把手举得老高。

“我不知道，先生。”

“我想，你在开学前一本书也没有翻过，是吧，波特?”

“波特，那你说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这时，赫敏站了起来，她的手笔直伸向地下教室的顶棚。艾斯叹了口气，她逐渐明白为什么罗恩和哈利对赫敏有意见了，但这不是出口指责她的理由。

“我不知道，”哈利小声说，“不过，我想，赫敏知道答案，您为什么不问问她呢?”有几个学生笑出声来。

斯内普当然很不高兴。

“坐下，”他对赫敏怒喝道，他巡视一圈，艾斯努力避免和他对视。作为朋友，她绝对不能在赫敏被怒斥的时候出风头。

“罗齐尔。”艾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你来说。”

艾斯任命地对赫敏送了一个抱歉的眼神，赫敏没有怨她，但是从她盈满了泪水的眼睛里可以看出她很难过。

“水仙根粉和艾草加在一起可以配制成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叫做生死水。牛黄是从牛的胃里取出来的一种石头，有极强的解毒作用。至于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我想它们是同一种植物，也统称乌头。”

斯内普满意地点点头：“再完美不过的答案，斯莱特林加五分。”艾斯几乎不敢看赫敏的眼睛。他又转向其他人，眯起眼睛：“明白了吗？为什么不把它们记下来？”

在一阵摸索羽毛笔和羊皮纸的沙沙声中斯内普说：“波特，由于你顶撞老师，格兰芬多会为此被扣掉一分。”

这下艾斯连哈利也不敢看了。

之后的魔药操作更是一场灾难，斯内普把他们分成两人一组，指导他们混合调制一种治疗疥疮的简单药水。斯内普拖着他那件很长的黑斗篷在教室里走来走去，看他们称干荨麻，粉碎蛇的毒牙，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挨过批评，除了艾斯和德拉科。德拉科似乎对于她和麻瓜出身的巫师坐在一起非常不满，每做一步就要炫耀地对她晃一晃自己的量杯。艾斯对此莫名其妙。

纳威坐在哈利的左边，正当艾斯第五次被德拉科的眼神打断手中的活时，她敏锐地发觉了某种危险的来临。

“等一下。”她喊住纳威，试图把他的坩锅从酒精灯上移走。可是已经来不及，纳威手中的豪猪刺精准地落入了坩锅。艾斯只来得及把赫敏拉到了椅子上站着。

轰地一声，一股酸性的绿色浓烟在地下室蔓延开来，锅里的药水泼到了石板地上，把同学们的鞋都烧出了洞。纳威浑身浸透了药水，这时他胳膊和腿上到处是红肿的疥疮，痛得他哇哇乱叫。

“白痴!”斯内普咆哮起来，挥起魔杖将泼在地上的药水一扫而光。

“我想你大概是没有把锅从火上端开就把豪猪刺放进去了，是不是？”

纳威抽抽搭搭地哭起来，连鼻子上都突然冒出了许多疥疮。

“把他送到上面医院的病房去。”斯内普对西莫厉声说。接着他在哈利和罗恩身边转来转去。“波特，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不要加进豪猪刺呢?你以为他出了错就显出你好吗?格兰芬多又因为你丢了一分。”

艾斯绷着脸，一言不发。才一下课，她就冲去了校长办公室。

“火焰威士忌。”

石像缓缓扭开，露出藏在后面的阶梯，她顺着爬上去。办公室空无一人，只有几个打瞌睡的画像慵懒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艾斯百无聊赖地从橱窗里拿出一个银陀螺在桌子上旋着玩。

“这么说，你刚上完魔药课了？”

邓布利多毫不意外地看着艾斯气鼓鼓地样子。

“我不喜欢他。”艾斯闷闷地抱怨，“他太针对哈利——格兰芬多了。赫敏都哭了！就因为他训斥了她但是故意表扬了我。我真讨厌这样。我喜欢抢夺斯莱特林的分数，但是不该以牺牲朋友的心情为代价。”

邓布利多歉意地说：“我有必须雇佣他的理由。”

“同样不能告诉我？”艾斯不满地撅起嘴，看着邓布利多摇头。“好吧，那我只能希望从天而降一个未成年人保护协会举报这种教师。”

“对了。”她转身的时候停下，“我分院的时候，帽子告诉我我有明确的目标，这是什么意思？我是说，我都不知道我的目标是什么怎么可能就这么笃信它呢？”

邓布利多从半月形眼镜后面慈爱地看着她：“有些目标，并不是你自己能意识到的。也许它刻在你的灵魂中，或者是你的血脉中。”

艾斯听得云里雾里：“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知道它呢？”

邓布利多同样没有正面回答：“等你需要在它和另一件珍爱的事情上做抉择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艾斯想了想，放弃了思考：“你不知道，对吗？”

“我不能确认，但我想，不是什么坏的事情。”邓布利多笑着摇摇头。

周五，他们终于上了第一节飞行课。早餐时分，德拉科不见了，艾斯一边给贝果上抹黄油一边问布雷斯，布雷斯冲着格兰芬多长桌努努嘴。德拉科正带着克拉布和高尔挑衅哈利和纳威。

“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他那么喜欢盯着波特不放。”布雷斯耸耸肩，对于这种幼稚行为极其不理解。

“他需要长大，德拉科小宝贝第一次知道世界不是围着他转的，肯定受不了。”潘西毫不留情地攻击。达芙妮和艾斯对着南瓜汁竭力绷住笑意。

这是一个晴朗的、有微风的日子，当他们快步走下倾斜的草地、向场地对面一处平坦的草坪走去时，小草在他们脚下微微起着波浪。草坪那边就是森林，远处黑魆魆的树木在风中摇曳。

他们的老师霍琦夫人来了。她一头短短的灰发，两只眼睛是黄色的，像老鹰的眼睛一样。

“好了，你们大家还等什么?”她厉声说道，“每个人都站到一把飞天扫帚旁边。快，快，抓紧时间。”

“伸出右手，放在扫帚把上方，”霍琦夫人在前面喊道，“然后说：‘起来!.’”

“起来!”每个人都喊道。

艾斯的扫帚顺从地跳到了她的手里，但是像她这样的只是少数，赫敏的扫帚只是在地上打了个滚，而纳威的扫帚根本纹丝不动。

接着，霍琦夫人向他们示范怎样骑上扫帚而不从头上滑下来。她在队伍里走来走去，给他们纠正手的握法。德拉科只顾对着高尔卖弄地展示，霍琦夫人严厉地斥责他。艾斯和哈利短暂地对视了一下，两个人都乐得看他出丑。

“好了，我一吹口哨，你们就两腿一蹬，离开地面，要用力蹬。”霍琦夫人说，“把扫帚拿稳，上升几英尺，然后身体微微前倾，垂直落回地面。听我的口哨——三——二——”

然而，纳威太紧张了，生怕被留在地面上，于是他不等哨子碰到霍琦夫人的嘴唇，就使劲一蹬，飞了上去。

“回来，孩子!”霍琦夫人喊道，可是纳威径直往上升，就像瓶塞从瓶子里喷出来一样——十二英尺——二十英尺。他惊恐、煞白的脸望着下面飞速远去的地面。他张着大嘴喘气，从扫帚把一边滑下来，然后——砰——一声坠落，一声猛烈的撞击，纳威面朝下躺在地上的草丛中，缩成一团。他的飞天扫帚还在越升越高，然后开始缓缓地朝禁林方向飘去，消失不见了。

霍琦夫人弯腰俯视纳威，她的脸和纳威的一样惨白。

“手腕断了。”她小声地说，“好了，孩子—— 没事儿，你起来吧。”

她转身对班上其他同学说，“我送这孩子去医院，你们谁都不许动!把飞天扫帚放回原处，不然的话，不等你们来得及说一句‘魁地奇’，就被赶出霍格沃茨大门了。走吧，亲爱的。”

纳成脸上挂着一条条泪痕，他抓着手腕，一瘸一拐地和霍琦夫人一同离去了。霍琦夫人用胳膊搂着他。

他们刚走得听不见了，德拉科就放声大笑起来。艾斯看向达芙妮，她露出苦笑。

“你们看见他那副面孔了吗，那个傻大个?”诺特和博斯德附和地大声笑起来。

“闭嘴，马尔福。”帕瓦蒂·佩蒂尔厉声地说。

“呵，护着隆巴顿?”潘西说。“没想到你居然会喜欢胖乎乎的小泪包，佩蒂尔。”

“瞧!”德拉科说着，冲过去抓起草地上的什么东西，“是那个大傻瓜隆巴顿的奶奶捎给他的。”

“德拉科！”艾斯小声地戳戳他，但是德拉科没有理会。

他举起记忆球，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拿过来，马尔福。”哈利低声说。大家都停止了说话，注视着。

德拉科狞笑着。

“我想把它放在一个什么地方，让隆巴顿去捡——放在一棵树上——怎么样?”

“拿过来!”哈利大喊，可是德拉科已经跳上他的扫帚，起飞了。他以前的话并不是吹牛，他确实飞得好。他悬浮在与一棵栎树的树梢平行的高度，大声叫道，“过来拿吧，波特!”

哈利抓起他的扫帚。

“不行!”赫敏喊道，“霍琦夫人叫我们不要动，你会给我们大家带来麻烦的。”

哈利没有理她。他骑上飞天扫帚，用力蹬了一下地面，于是他升了上去。

“我讨厌校园生活。”艾斯冷静但是赌气地说，“我讨厌这里，让我回布莱顿，我该读麻瓜的七年级了。”

达芙妮顺着她的背：“到底是我们这一届是这样，还是霍格沃茨就是这样，这群人——这群男生太喜欢折腾了吧。”

赫敏站在她们前方，心有戚戚地附和一声，然后她转过来，看到了达芙妮，两个人都僵硬在原地。接着达芙妮冷淡地转过头，没有对自己朋友的朋友做出任何反应。艾斯悄悄松了口气。

德拉科在休息室大发脾气，他挑衅的后果就是把哈利亲手送进了魁地奇球队。虽然格兰芬多竭尽全力隐藏他们的秘密武器，但是在霍格沃茨你永远不可能保守一个秘密，格兰芬多多了一个新的找球手这件事立刻传开了。

“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还约了他决斗？天呐德拉科，我以为你可以更成熟一点。”

布雷斯把腿翘在沙发背上：“我比较在意的是，谁是你的助手。”

“艾斯拉斐尔。”

艾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不会去的，绝不。”

“当然，我也不会去。”德拉科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微笑，“我骗他们的，看他们被费尔奇抓住后会不会被开除魁地奇球队——甚至被开除出霍格沃茨。”

艾斯不赞成地说：“可是言而无信是个很恶劣的事情——”

“——分人。对于他们我可一点抱歉都没有。”德拉科满不在乎地说。

夜晚，艾斯蹑手蹑脚溜出去。哈利是她的朋友，她不能坐视不理，尤其在经历了魔药课的事情之后。

“他迟到了，也许他因为害怕，不敢来了。”罗恩悄声说。

“他压根没有打算来。”艾斯从奖品陈列室的门口走进来，惊讶地看到格兰芬多四个人挤在一起。

“怎么只有你，马尔福呢？”哈利张望着，以为德拉科会躲在艾斯的身后或者什么地方。

“他已经向费尔奇告密了，约你们在这里只是为了看你们受惩罚。”

“该死，我就知道。”罗恩大声抱怨，就在这时，他们听到隔壁传来费尔奇那不讨人喜欢的声音。

“到处闻闻，我亲爱的，他们可能躲在哪个角落里。”

是费尔奇在对洛丽丝夫人说话。

“跟我走。”艾斯口型对他们说。他们悄没声儿地走向那扇远离费尔奇声音的门。纳威的长袍刚刚掠过拐角，他们就听见费尔奇走进了奖品陈列室。

而他们正悄悄地沿着一道摆满盔甲的走廊往前走，可以听见费尔奇离他们越来越近了。突然，纳威忍不住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撒腿就跑——他被绊了一下，赶紧一把搂住罗恩的腰，两人一起跌倒在一套盔甲上。

顿时，咣啷啷，哗啦啦，那声音足以吵醒整个城堡。

“快跑!”哈利大喊一声，五个人顺着走廊全速跑去，不敢回头看费尔奇是不是跟上来了。他们绕过门柱，跑过一道又一道走廊。哈利跑在最前面，他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也不知道在往哪里跑。最后他们在上魔法史的教室附近出来了，他们知道，这里离奖品陈列室有好几英里呢。

“我想，我们已经把他甩掉了。”哈利喘着粗气说。他靠在冰冷的墙上，擦着额头上的汗。纳威弯着身子，气急败坏，唿哧唿哧地喘着。

“我——告诉过——你们，”赫敏气喘吁吁地说，用手抓住胸前的衣缝，“我——告诉过——你们。”她靠近艾斯站着，好像在表明自己的立场一样，“你们什么时候能守点规矩。”

哈利拒绝看她，简单地说：“我们走吧。”

他们刚走了十来步，就听见一扇门的球形把手嘎啦啦一响，什么东西从他们面前的一间教室里蹿了出来。是皮皮鬼。他一看见他们，就开心地尖声怪叫。

“闭嘴，皮皮鬼——求求你——你会害得我们被开除的。”哈利央求道，但是皮皮鬼看到他低声下气更加高兴了。

“波特和他的朋友们在走廊上游荡！还是在开学的第一学期，如果被笨蛋费尔奇知道了会怎么样呢？他们都会被开除！”纳威和赫敏脸都被吓白了。

“滚开，皮皮鬼，不然我会告诉血人巴罗。”艾斯魔杖指着皮皮鬼，横眉冷对，“或者，你还想再尝试一下被胶水粘在墙上的滋味。”她挥起魔杖，满意地看着皮皮鬼退却着从门后消失。

“酷！”罗恩惊叹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艾斯耸耸肩：“上次他试图把我关在标本室，我就用粘贴咒将他粘在了门后，那个地方除了斯内普教授没有任何人会打开。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惹我了。”

“绝妙极了。”赫敏咬着牙说，“如果你们可以有时间看一看前方，会发现我们还不如回去面对皮皮鬼。”

艾斯转过头，正对上一个嘴里流着涎液的大脑袋——不，是三个。

一只足有四个人高的三头犬正警惕又兴奋地打量着这几个不速之客。

“跑啊！”哈利夺门而出，艾斯紧随其后。

他们气喘吁吁地在一个岔路口分别，艾斯要向下回地窖去。她推开休息室的入口，惊讶地发现德拉科正坐在炉火前。

“我等了你好久。”他在炉火的映照下脸色晦暗不明。

“我不明白。”

“不明白的是我，为什么你会和他们成为朋友？”德拉科咄咄逼人地站到艾斯面前，“我以为我们才是朋友。”

“那你更不应该对我的择友发表看法，朋友也应该互相尊重。”

“可你是罗齐尔！你为什么要和纯血叛徒和泥巴——”

“——德拉科！”

两个人对峙着，谁也不肯落下风。

“艾斯？德拉科？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达芙妮穿着睡衣，睡意朦胧地看着他们。

“是我们吵醒你了吗？”艾斯歉意地说。

达芙妮摇了摇头，德拉科移开了身体，他沉默地看着艾斯经过。

“你还好吗？”达芙妮关切地问她，她们在通往寝室的台阶上停下，“德拉科从知道你要出门后就一直在生气，我担心你们会争执。”

艾斯抿起嘴：“你也对我找格兰芬多当朋友有不高兴吗？”

达芙妮拉起她的手：“不会的，我相信你挑选朋友一定有自己的道理，而且我也信任你的眼光。你是顶着邓布利多的风头和我认识的，我在很早的时候便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德拉科他……你知道马尔福家族一直都……”她捂了捂艾斯的手，艾斯原本冰凉的手逐渐转暖。

“但是不管如何，你最好的朋友一定要是我！”达芙妮话锋一转，略有些骄纵地说。艾斯原本烦闷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你当然是我最好的朋友。”

第二天，艾斯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德拉科，两个人交错过去的时候谁也没有出声，但是德拉科停了下来。过了一会，艾斯听到他在身后喊她。

“什么事？”

“我是想说，”德拉科突然止住了话头，看向前方眯起眼睛。艾斯不明所以地看过去，只看见一个黄色的衣角。

“如果你的交友重回正常，我还是欢迎你和我上课坐在一起的。”

艾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灰色的眼睛：“如果你学会尊重别人，我也欢迎你和我坐在一起。”

她不顾德拉科羞恼的神色，转头离开了。

刚转过走廊的拐角，她就看到了黄色衣角的主人——罗夫。

“你在听我们说话吗？”她毫无道理地怒气冲冲道。

“没——我没听到，我只是在这里等你。”

艾斯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是我不好，乱发脾气了。”

她努力扬起一个笑脸：“走吧，我们找个空教室。”她答应了教罗夫变形术。

艾斯在学习变形术上显然得到了邓布利多的真传，而罗夫偏科严重，在变形术上恰好一窍不通。

“我上次试了一下你说的想象办法，但是它变出来后只是一个木刺而不是银……”

作者有话要说：德拉科：一款雷点探测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