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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柳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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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蔓草闯进宴席间的时候,连思离早已狼狈不堪。

她轻轻抱住瑟瑟发抖的她,小心整理弄乱的发丝,嘴里小声安慰着:“摸摸毛,吓不着。”

“你是何人!”太子“噌”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李蔓草对身旁的侍卫吼道:“东宫和丞相府的侍卫都是吃干饭的吗,一个小丫头都拦不住!”

赶来的侍卫也很苦恼,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在下李蔓草,霁阳王的贴身侍卫,听闻太子殿下席间乏味,特地前来献艺。”

说罢抽出腰间软剑,走入雪幕之中献上剑舞。

太子自知理亏,带头称赞剑舞,宾客们重新落座,宴会又恢复了平静。

“这小丫头舞得倒是不错,脸蛋嘛也还凑合。”

长霆见状,以为太子动了心思:“要不我去替殿下讨个人情,请霁阳王割爱,献上这位李姑娘。”

“呵,算了吧,什么样的美人本宫没见过,这丫头实在太矮了,与她相处久了怕是会累坏脖子。”

与长霆谈笑间,太子不时用余光瞥了眼连思离,只见她桌子上的羊腿不一会儿就被席卷而空,吃完了桌子上肉,又眼巴巴盯着侍女正在烤的肉。

半只烤羊腿,一碟鹿肉、两碟羊肉、三碟牛肉,若干小菜,宾客们早就没了兴致,只剩霁阳王吃得热火朝天。

太子嫌弃地收回目光:“啧,真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几百年没吃过饭了吗。”

***

几经波折,连思离和李蔓草终于在天黑前赶回了公主府。

元宣帝为了做足面子上的功夫,并没有把公主府另作他用,遣散下人之后,只留了老管家一家看家护院。

推门入内,往昔回忆涌上心头,她寻着记忆找到自己儿时的房间,还来不及感慨,只觉胃部一阵灼烧,抱着吴临风递过来的洗手盆一阵呕吐。

李蔓草拍拍她的背,等她吐完了给她递上一杯调了蜂蜜的温水,眼里满是心疼:“你平时就不怎么沾荤腥,猛地吃这么多肉,能不吐吗。”

年少时,李蔓草和连思离常跟着她的师叔、连思离的师傅青城道人外出游历,时常饥一顿饱一顿,有时甚至跟着流民讨饭吃。

有一回她俩饿得头昏眼花之际,青城道人竟然带回来一块肉,等她们饱餐之后才被告知,那竟然是块人/肉。

李蔓草倒还好,连思离连着吐了两个月,才重新能沾荤腥。

连思离看得出来李蔓草又在想那段回忆,打趣道:“还别说,上京的菜肴甚是美味,只可惜没能替你俩打包一份。”

吴临风蹙着眉半天没说话,刚想去厨房熬点胃药,注意到连思离身上的大氅又定住脚步,那分明是件男人的衣服。

“这大氅不是你的吧。”

连思离摸了摸上面的皮草,转移话题:“我今天见到长玖为了。”

“我也纳闷,递过来的情报不是说他死了吗?这都能有误,看来得好好整顿下那帮影子了。”李蔓草气鼓鼓。

长玖为是丞相长峰收养的义子,明面上他是麒麟书院的教书先生,专门培养达官贵族家的继承人。暗地里,是丞相府最得力的谋士和杀手。

长家但凡有什么上不得台面的纠纷,都会由他去摆平。

连思离此次入京为的是搅乱朝堂,免不了会和他交手,本想趁他出任务时帮他对家要了他的命,没想到杀的只是个替身。

吴临风瞧着连思离似是没什么大碍,松了口气,转身要去厨房熬药,走到门口才想起来自己的问题并未得到答案。

为什么她身上会披着别的男人的衣服。

***

明月高悬,夜深人静。

“咚——咚!咚!咚”更夫报时,已是四更天。

丞相府只有书房里还亮着灯。长峰与长玖为如寻常父子般饮酒对弈,闲话家常。

外人都道,丞相对这个义子似乎比亲子还要亲近些。

“今日的宴席上,你已经见过霁阳王了吧。”

“见过了。”

“如何?”

烛光在黑色的眸子里跳动,长玖为顿了一顿,答道:“此人,留不得。”

长峰笑问:“何以见得?见过那位小王爷的人,无不觉得他是酒囊饭袋,成不了气候。”

“这就是问题所在,万一他是在卧薪尝胆呢,义父所图大业,不能留一点风险。”

“玖为担忧的不无道理,只是我欠过他父亲的恩情,只要他不兴风作浪乖乖留在上京,我可保他衣食无忧。”

“不过,公主府那边,你还是要亲自盯着的。”长峰补充道。

“是,若无其他安排,就不打扰义父休息了。”

棋盘上,长峰所执棋白子胜局已定,确是险胜。

长玖为刚起身,又被长峰叫住:“今日天寒,怎么不见你穿那件狐皮大氅。”

“许是忘在哪里了,请义父赎罪。”长玖为一时心惊,竟不知自己为何要说谎。

或许是看那位小王爷可怜,生出些兔死狐悲的同情。

“一件衣服而已,倒也不必太在意,我只是见你身子单薄,随口一问,等来年冬日,再送你几件好的。”

长玖为没入黑夜,早已候着的暗卫上前请示:“公子,长霆公子下了密令,要接吗。”

“接下吧,我来安排。”

“是。”

***

公主府到底是荒了十年,要在这住上一段时日,总得置办点东西。休整了几日,李蔓草便急不可待地想要拉着连思离上街。

“还没选好穿什么呢…”李蔓草托腮看着试衣服的连思离,挪揄道:“又不是会情郎,差不多得了哈。”

“那可不成,今日是本王第一次在上京百姓面前露脸,那可不得敲锣打鼓让大家都认识认识。”

“唉,我就没鲜亮点的衣服吗,怎么都灰土土的。”

听她抱怨,李蔓草一拍脑门,献宝似的从衣柜里掏出一件鹅黄色的衫子:“老皇帝赏的布料,我给你做了件外衫,够亮吧。”

连思离换好衣服,二人刚要欢天喜地出门去,就被吴临风喊住了。

他塞了块面纱给连思离:“初春时节京中多柳絮,你仔细点,别过敏。”

“还是你周到。不和我们一起去逛街吗?”连思离问。

“你们去罢,后院的药田我还得再翻翻。”

李蔓草接茬:“后院的空地那么大,你可别都种上药草,给我留点地方种菜!”

那几块地什么时节种什么菜,李蔓草早就规划好了,逛街第一站就拉着连思离去挑菜种。

她砍价是个中好手,一路从街头杀砍到街尾。临了还非得去古董市场买咸菜缸。

在古董市场寻猎了一圈,李蔓草又回到了最初相看的摊位,比起其他摊子上玲琅满目的宝贝,这个摊子上只孤零零摆了个罐子,既不是瓷的,也不是玉的,看上去就只是平平无奇的土陶。

听周围的摊主说,这个人已经连着摆了五日,原本卖十两的罐子,价格已经飙升至五十两。

说来也奇怪,起初无人问津,反而是价格越高,问价的人越多。

“老板,这罐子多少钱?”

“五十两。”

“太贵了。”

“那姑娘以为值多少?”

李蔓草伸出五个手指,还没开口就被连思离拽了回去,小声劝她:“五两砍得也忒狠了,虽然我觉得这罐子五两也不值,但人老板会以为我们是来砸场子的。”

“没事,他打不过我。”

“我是怕你把人家打坏了。”

“姑娘可还要出价?”

“五文。”

连思离:“…”

老板:“成交!”

连思离感叹:古董市场砍价,玩的就是心跳啊。

围观百姓先是目瞪口呆,继而一拥上前,争相问老板还有没有其他古董待售。

李蔓草似是跟古董商志趣相投,已经开始聊古董品鉴,连思离看她一时半会走不开,准备先在周围逛逛。

初春回暖,正是上京好时节,百花鲜妍,就连杨柳也来凑热闹,草尖枝桠刚送走了冬雪,又迎来春絮。

连思离无心欣赏,只觉得恼人,更恼人的是,这个时节,飞虫也多。

而她,刚好穿了件鹅黄色的衫子。

小飞虫们似是迷恋她蓄着春水的眼,光趴在身上还不够,直往她眼睛里钻。

一个不留神,就被迷了眼。

泪眼朦胧,她摸索着靠近墙根,在慌乱中摸到了一只修长的手。

“蔓草,蔓草…是你吗?”

连思离触到那双手的一瞬就松开了,握紧手里的折扇做出防卫姿态,警惕道:“你是谁?”

眼睛实在太酸了,眼泪止不住往外流,视线透过被濡湿的眼睫毛,终于看清了来人。

“啊,是玖为先生啊。”她装作松了口气。

连思离那些微小的情绪变化都被长玖为看在眼里,他不准备揭穿她,饶有兴致地陪她演下去。

“是在下,殿下别怕。”

连思离猛擦眼睛的手被他牵住,那力道刚好控制住她,又不至于弄疼,他掏出帕子轻拭眼角,帕子带着极淡的清香,闻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待到视线清明,连思离终于看清了那张脸。

好似一幅浓淡得宜的水墨画,浓烈处深不见底,留白处意蕴悠长。

他轻笑:“殿下怕柳絮飞虫的样子,倒像是孩童。”

被封存了千年的名画一朝展颜,走进了春日繁花里。

眼看着他进了麒麟书院,连思离心生一计。

手脚麻利地爬上树,故意弄出些动静,等到那些认真听课的小公子们都往她这瞧,再猛地跳到院子里。

书院的侍卫以为是不速之客,将她团团围住。

连思离面露惊恐之色,心下欢喜,大喊道:“不要抓我,我是陛下亲封的霁阳王!”

掏出怀中的帕子,使劲向长玖为挥着:“玖为先生,我是来还帕子的,你昨日宿在我府中,忘了拿。”

信息量太大,侍卫脸色变了又变,最后齐刷刷看向长玖为。

连思离就是要让别人误会,以为她抱上了长家的大腿,至于长家会不会怀疑是长玖为起了异心,就让他们去猜忌好了。

或许是因为百口莫辩,长玖为坦然接下帕子,放到鼻下闻了闻,在众目睽睽之下盯着连思离看:“还有殿下眼泪的味道...辛苦殿下了。”

这话很是不对劲儿,从侍卫们挤眉弄眼的神情中就能看出端倪。

这下上京城又要有新的饭后闲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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