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就有随堂测试，朱琳琳和刘青都比平时起来的更早，三个人几乎是差不多的时间到了教室。

时间一到，生物老师就拿着试卷往下面发，两节连堂课加上课间时间，刚好够考试。

差不多五十分钟的时间，宋照做完试卷，走上讲台交给老师。这是生物老师定的规矩，做完卷子可以提前交，剩下的时间可以自己安排。

生物老师接过卷子就开始批改，宋照跟老师说了一声，借口上厕所溜出了教室。

走廊外面没有人，特别空旷。走出教室，鬼使神差地，宋照往一楼走去。案发当天警察把这里里里外外全都搜查了一遍，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宋照，有人在那边转角。”白银安提醒她。

这个时间段学生基本都在上课，什么人会在这里？清洁工么？

白银安跃跃欲试，“我们去看看，左右无聊嘛。”

宋照没有应声，但是却抬脚朝那边走去。她走得很快，但是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连呼吸都几不可闻。

“嗯？原来只是学校请的清洁工啊。”白银安的声音难掩失望，他内心都已经脑补出一百种惊险刺激的情节了。

骤然与宋照对上的清洁工脸上却没有露出什么惊慌的表情，甚至有些呆呆的。他眼神一直远远地看着走廊，然后机械地转过来看着宋照，视线却停留在她身上的校服上。

宋照往后退一步，“抱歉打扰了，我找错人……”，边说边要离开。

“宋照同学，你在这里做什么？”

迎面走来的季樾眼神一凝，看见了她旁边的男人。看外表年龄已经挺大，穿着清洁工的统一着装，神情呆滞。

这两天以实习老师混进来的安全局的人，几乎在每个班级都检测过，都没有找出那个污染物。宋照是他们特别关注的对象，今天看见她下来一楼，他也紧随其后跟了下来。

“嗬嗬——”

身后的清洁工像是被割裂成两个人，脸上是一片惊惧，但是眼神却透露出一股贪婪。

“饿……吃吃……”

下一秒，他猛的朝季樾扑了过去。季樾将宋照推开，一脚踢上男人胸膛，将他踢飞出去。

他手指轻点耳边通讯仪，“发现目标，封锁一楼区域，都给我麻利点。”又转头对宋照道：“这里很危险，离开这里。”

宋照轻笑，“他的目标本来也不是我啊。”随后转身离开。

走上楼梯时，她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战况似乎还挺激烈。那男人的上衣被撑裂，肚子急速膨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肚子里涌动。

宋照顿住了，有点想留下来看戏，却不想楼梯上面一下子冲出来几个人，看见她皆是一惊。

若是有其他班的人在，或许就会认出这几个人都是昨天才来的实习老师。

“快把人带走……你们去其余区域排查，把无关人员……”

混乱中，有人把宋照拉走了。

那人把她交给二楼楼梯口守着的人，随口敷衍道，“那什么……楼下进来了几只疯狗，不要去一楼。”话说完，又转身朝一楼奔去。

还没下课，楼上静悄悄的一片，仿佛空间被割裂。

宋照似乎看不见守卫的紧绷，朝他笑了笑，回去教室。

已经有不少人做完试卷，没敢上去拿给老师批改，就在底下悄声聊天。讲台上也还围着几个人，都等着老师改卷子。

“喏，你看看，大题还是扣了几分，选择题也错了一道。下次细心点，听到没，”生物老师嘴上批评着，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住。这张卷子难度不小，能考上90分以上，已经非常不错了。

“对了，去帮我把办公室里的答案拿过来，上面有详解。”

宋照应下，刚进教室就又出去了。

生物老师办公室在四楼，要去就必须要进楼梯。不知道楼下什么情况，那个污染物被捉到没有。不过感觉怪怪的，那个污染物似乎有点太弱了，畸变时也没察觉到太大的污染值变化。

上楼梯时，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还是向下面望了一眼，可惜什么也看不见。

办公室老师座位上坐着个男生，是老师教的其他班的人。宋照有点印象，高三的学生，成绩不太好，但是学得很认真。

生物老师喜欢让宋照跑跑腿，没事就让她过来改作业改卷子什么的，两个人在办公室里见得多，也算熟悉。

李博洋原本低着头，察觉到有人进来，于是抬起头和宋照对视一眼。他顿了一下，点点头，开口打招呼。

声音有些低哑，和她印象中清澈的少年音有些不同。

宋照回了一声，然后去找老师要的东西。拿完东西准备走，然后被叫住了。

“你你可以帮我看一下这道题吗，”估计是怕她觉得奇怪，又补充道：“这是高一下的知识，我有点忘记了。”

宋照俯身去看，李博洋拿笔指了一下那道题，确实是高一下的知识。

下一秒，变故突生。

李博洋拿着笔的手往上猛的一戳，电光火石之间，宋照只来得及往旁边偏了偏，签字笔锋利的笔尖硬生生插进左眼。

“这人身上有楼下那污染物的气息。”白银安猜测道，“应该是母体。”

鲜血从伤口处留下来，宋照仿佛没感受到疼痛一般，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博洋。

她抬手，凭空生出一股水流，缠绕在他身上。随后，他脱离地面，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带着悬浮在半空，无力地挣扎。

宋照手抚过左眼，将签字笔往外面一拔，血流下的速度猛然增大，顺着面颊滴落在地上。然而不出三秒，血居然止住了。

在李博洋震惊的眼神中，她左眼的伤口迅速愈合，完好如初。只是她左眼的瞳色变成了蓝色，像是暴雨过后，纯净的天空，又像是一颗毫无杂质的蓝色玻璃球。

签字笔上还带着血，宋照随手抽出桌面上的纸，轻轻把它擦拭干净。

“你该庆幸，只伤到了我的左眼。”

她脸上不知何时带上了笑意，只是那笑意怎么看怎么渗人。

“都是你害了我父亲，都是你……”李博洋脸上狰狞一片，肚子像一楼那个污染物一样，缓缓鼓起，时不时有尖锐的突起，像是要破开肚子出来一样。

白银安长长地“哦~~”了一声，“难怪下面那个感觉这么弱，不太像一个高阶污染物，原来母体在这儿呢。”

宋照没有答话，手拿着签字笔，走到李博洋面前。他的四肢都被水流缠住，只有头部还能活动，正恶狠狠看着她。

她微微抬了抬手，李博洋从原本的竖直状态，变成倾斜向宋照。她身高很高，有一米七几，倾斜着的李博洋比她低了半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