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里，宋照被带进了一间办公室，里面赫然坐着之前的那位程警官。

季樾把门随手关上，休闲地去饮水机那接了两杯水，一杯端给宋照，一杯自己喝了。

“宋照，又见面了。”程砚看向宋照的眼神，透出一股凌厉，仿佛在审视眼前这个人。然而下一秒，在看到她双眸时，眼神变得一言难尽。

宋照其实不太想回应他，三天见了他两次，每次见面都能给她添堵。

她单独占据了一个沙发，身体靠在沙发靠背上，姿态放松，颇有挑衅的意味。

“程警官太凶了，我看见他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宋照歪歪头，故作苦恼的说。但她异色的眼眸里，却跳动着狡黠的光。

“我可是花了钱的。”一旁的季樾幽幽开口。

宋照正色：“作为一个好公民，配合警察叔叔调查是我应尽的义务。”

“你的异能，是怎么来的。”

宋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知道易天实验室吗？”

这句话一出，程砚和季樾两人对视一眼，皆看见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季樾开口，“易天实验室，是一个私人实验室，表面研究植物基因嫁接技术，私下却是在进行人体研究。不过在七年前，就被政府尽数毁去。”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是从易天实验室里出来的？你的异能也是？”

“你们应该看过我的资料，我是后来才被福利院收养的，但我，其实不是孤儿。你觉得我的异能是在实验室里被改造才拥有的吗？”宋照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一股自嘲。

“不，异能是我生下来就有的。我父母都是老师，我是他们第二个孩子。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我慢慢长大，他们发现只要我靠近水，那些水就像被什么操控一般，自己漂浮在空中。”

程砚和季樾几乎已经猜到了故事的发展。

“我成了他们口中的怪物，所以当实验室的人找上门时，我被他们毫不犹豫的卖了。”

季樾喉咙发涩，刻意避开她在实验室的遭遇，“那你后来是怎么离开实验室的。”

“实验室要转移我们，在运输过程中，一个实验体发狂，撞翻了车。我们趁着这个机会跑走了，后来流浪了一段时间，被好心人送到福利院。”

“你说‘我们’，那和你一起逃跑的人呢？”程砚问道，眼睛紧紧盯着宋照。

宋照忽的双手捂住脸，声音低沉下去，“死了，都死了。没有了实验室每天提供的药物，他们很快就相继去世了，最后只有我活到了被送到福利院的那一天。”

另外两个人沉默着，原本想好的话，一下子都说不出口了。

“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宋照重新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如果没有的话，可以告诉我这些怪物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吗？”

季樾摩挲着手指，“你说的这些，我们需要证实。”他延长了语调，“不过，你之前可不是现在这柔弱的模样。”

宋照没有任何被拆穿的窘迫，异色的双眸盈盈的望向他们：“那可是他先动的手，我是正当防卫。再者，你怎么不知道我不是在硬撑呢？”

要不是季樾就在现场，他几乎都要相信她是真的在强撑了。

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季樾扶额，“希望你没有说谎，你先在这坐着等一会吧。”

说完，季樾拉着程砚出了办公室，将门半掩。

“怎么说，你相信她的说辞吗？”季樾一边在手机上发消息，让人去查验这件事，一边问程砚。

程砚想再看一眼里面的人，却刚好被门挡住视线，“7、8成吧，大部分应该是真的，但是肯定隐瞒了一些。”

“嗯，我也是这个想法。”季樾晃了晃手机，“查到了，易天实验室确实曾经在转移实验体时由于事故被逃走几个。”

宋照这人有古怪，但是在大方向上还是没有撒谎的。

“……现在异动越加频繁，每多一个异能者，都是多一分保障。”

“程砚，你的调令应该也要下来了，到时候可看你了。”

“对了，还有那个陆摘星，她也要调回去。”

季樾说了一大堆，把自己都说的有些口干舌燥，程砚却只淡淡回了个“嗯”。

“行，您老先去忙，我去搞定里头那个小麻烦。”他指了指办公室，无奈：“谁叫这是我的命呢。”

办公室里，宋照还是原来的姿势，听见脚步声，抬起头微微一笑。

“还算你老实”季樾坐到宋照对面，忽然严肃起来，“不知道你究竟了解多少，但我接下来说的你要认真听。”

“大约在几十年前，有人发现了一些长相非常奇怪的植物、非常非常奇怪。明明是植物，但是却拥有了动物的特征，甚至可以捕猎其他动物，不是猪笼草、捕蝇草那种，而是真正的捕食。有研究所采集了那种植物进行研究，结果，整个研究所往无人生还。”

“他们被同化了，成为了植物的一部分。陆陆续续的，越来越多的怪异物种被发现，这些物种不仅拥有巨大的力量，还可以污染、同化其他物种，尤其是人类。”

“但是在人类当中，也出现了拥有超能力的个体，比如说，你这样的。”

宋照微微笑着，看不出她是真的在认真听，还是在发呆，“为什么不公布消息？”

季樾轻叹，“脆弱的人类社会，接受不了这种巨大的变化。那是全世界第一次联合起来，对抗这些生物。”

她脸上的笑意加深，“那么，你想要我做什么呢？”

“你可以继续过你的正常生活，但是，你必须在需要的时候，为我们所用。”

宋照及时打断他的话：“季老师，这个可算是强迫了啊，我为什么要答应这种对我一点好处的事情。”

“不是为什么你要答应，而是你没有选择。”

季樾嘴里吐出近乎残忍的话：“每一个异能者，都会受到管控，上面不允许任何会影响社会安定的存在。不过，至少你能得到很多优待。”

白银安听了半晌，骂骂咧咧道，“这算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了吧，这你都能忍？”

宋照也听出他言外之意，无所谓道，“开玩笑的，我可是良民，很期待加入你们。”才怪。

季樾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份文件递给她：“鉴于你还没有成年且是孤儿，所以需要一个监护人。目前符合条件的就我一个，你，你签字吧。”

宋照僵住了，“我想了想，其实也不是很想加入你们。”她把文件推回去，“所以这个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