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天使眷顾,却耽于恶魔)
在被囚禁的将近一个月里,工藤新一一次都没有看到Gin的影子。
他每天能见到的人也只有Vodka而已,而和这位看似沉默寡言的黑衣组织成员,他也没有什么话题。
自己周围的人应该都急疯了吧,灰原绝对会想着回组织来换出自己,博士并不知道这一切的详情,还有兰……
说好的让她只等一个星期,却一个月都没有联系她,她一定急坏了也对自己失望透顶了吧。
在被困在这栋房子的一个月里,工藤新一很认真的研究了这座建筑的结构。
逃不出去。
他被困在一座两层的小别墅里,别墅后带着一个小花园,只不过因为疏于打理而显得荒芜,前后大门都紧锁着,围墙上方还高出一截铁丝网。
工藤新一亲眼看见过一只鸟撞在网上,高压电让无辜的鸟焦得一塌糊涂。
他也尝试过撬锁,只是每当他靠近大门时,面前总是会有几个若隐若现的红外线光点,警告他不要做越界的事。
别墅内明着暗着的监控摄像头,他发现了不下二十个。
他看不到别人,但是能感觉到一直有人在房子周围监视他。
而这栋房子里的电话似乎除了几个特定的号码,其他的都打不出去,工藤新一被迫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这样的日子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看过的一篇普希金的长篇童话诗歌《鲁斯兰与柳德米拉》,只不过他工藤新一不是柳德米拉,也没有魔法帽来让他隐匿在花园。Gin也不是愚蠢至极的黑魔法师,当然也不会有什么鲁斯兰来救他出去,他只能当自己的鲁斯兰。
所以童话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
平静的生活从Vodka送来的那台平板电脑开始打破。
“大哥让我交给你的。”只说了这一句话,这位Gin忠诚的手下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工藤新一把平板放在床头,却一直没有打开看过一眼,他不知道打开后会看见什么东西,但是他根据Vodka当时的表情做了各种推理,甚至有过里面是用来威胁他的□□的猜想。
最终,侦探的好奇心驱使他打开了那个平板电脑。
画面上的内容让他的瞳孔紧缩起来——是监控录像,阿笠博士家,毛利大叔家,帝丹小学一年级b班的教室……甚至还有妃英理的律师事务所。
所有和“柯南”有着一点关系的人,都进入了他们的势力范围内!
不,不要!这一切和他们都没有关系,不能牵连他们!
工藤新一慌乱地摸索到电话前,拨通了那个他从来没有打过的号码。
“喂。”Vodka的声音传过来,工藤新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听到了电话那边似乎有枪声。
“让Gin放过那些无辜的人,他们不知道组织的事情,他们是无辜的……”工藤新一尝试着和这个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人沟通。
“Vodka,手机给我。”
还没等工藤新一想好接下来的说辞,他就听到了电话那端那个让他熟悉到咬牙切齿的声音。
“工藤新一,如果你不想让那些人死,就乖乖听话。”
如果说恶魔让人恐惧的话,Gin比恶魔令人恐惧百倍。
电话那边传来了Vodka的惊呼,但工藤新一好像什么也听不到了,抱着平板呆呆地滑坐在地上,双目放空。
无能为力。
每次Gin都会让他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现状,然后看着他在绝望中苟延残喘。
自己乖乖听话,Gin就会放过他们了吗?
工藤新一当然不会相信这个冷血杀手的话,但他也只能服从。
服从,只是为了减少伤害。
第二天,Vodka没有来。
Vodka不来,工藤新一就断了食物来源,幸亏之前Vodka每天送来的都是足量的速食食品,他吃不了的都放在冰箱里,若是对方一直不来的话,他不至于在短期内饿死。
整整七天,小别墅无人造访。
终于觉得他已经没有任何用处而决定冷处理了吗?
在他看到别墅大门被打开前想。
来别墅的不是Vodka,而是一个他没有见过的组织成员,似乎在组织的地位并不高,对于他这个被禁锢的“囚徒”,那人也畏畏缩缩的没有和他对视,要不是工藤新一发现对方在弯腰的时候外衣露出了□□的轮廓,他都会认为Vodka只是随便雇了个人过来。
“喂,Gin呢?”工藤新一看着那个人,自然而然问出来这句话。
可是问出来又有什么用?他有什么资本和Gin斗?不仅是他,他周围所有人的性命都在Gin手里握着。
“我不知道,不过前几天Gin立了功,似乎还受了伤……”那人说了看了一眼腕表,“啊呀,我该走了,再见Ku……くどう しんいち(Kudou Shinichi)。”
工藤新一目送着那个神经兮兮的人离开。
太可疑了。
单是他说Gin受了伤这一点,工藤新一就不会信。
Gin是什么人?就算受伤,也不至于搞得连刚才那个看起来就没什么地位的人都知道……从而让他也知道。
除非是故意让他知道。
甩掉脑袋里各种莫名其妙的阴谋论,工藤新一看了一眼时隔一周的“牢饭”。
和往常的速食食品不同,居然是很家常的几样菜。
难道黑衣组织还能偶尔良心发现?还是说这是自己最后一顿饭?
狐疑地吃饱喝足后,工藤新一一如平常去了别墅的书房——书房里有急救箱,他可不想因为之前的枪伤受到感染而死。
毕竟他只能“听话”,而听话的前提是“活着”。
不过是苟延残喘。
当夜。
工藤新一在半夜突然惊醒,他感觉到了一股熟悉到让他颤抖的气息。
那个男人!
他猛地睁开眼,入眼是一片黑暗,只有一星火光表明他床边有人坐着。
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来了。
“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出来后,工藤新一自己也吃了一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Gin,为了证实白天那个人对他说的话么?
“有心情关心别人,看来还是没有认识自己的处境。”男人的声音依然冷漠,带着令人不易察觉的隐忍。
“我的处境我比谁都清楚,既然无法改变,为何不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工藤新一扯扯嘴,发现自己已经笑不出来了,“你困住我,我便没有出去,你让我听话,我就听话,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眼里,你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你还想要什么?”
“我是侦探,我会根据人的行为来推测出他的内心,但是你,Gin,我为什么猜不出你在想什么?你们的那位先生绝对不可能让我这种人活下去,那只会对你们造成威胁。”
“上一次,我从柯南变回了工藤新一,对于知晓组织秘密的我,你完全有理由将我灭口。”
“第二次,你差一点就把我掐死了,但我依然活了下来。”
“为什么?”工藤新一将后半句又吞了回去。
非要让我活着?
“有趣罢了。”Gin深吸了一口烟,黑暗中的红色光点亮起又暗下去,男人的脸再一次隐匿在黑暗里,“毁掉你比杀了你有趣多了。”
“不能放我走?”
“不能,起码在我对你失去兴趣之前。”
“是吗。”
“当我对你失去兴趣后,你的生命也就到了尽头。”
闻言工藤新一叹了一声,不再说话。
果然他还是搞不懂这个男人。
讲真,这种和敌人心平气和的对话的感觉真的很奇怪。
“你无法毁掉我。”
男人用沉默代替了回答,工藤新一得不到回应,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毕竟自己的情绪似乎都在前一段时间用完了一样,现在就算Gin突然起来给他一枪,他也不会有太大反应了。
这么想着,黑暗中突然传来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紧接着,一枚子弹向着卧室门呼啸而去。
“啊啦,戾气很重呢,Gin。”是很张扬的女声,“不怕吓到cool guy么?”
“Vermouth,我的闲事不用你管。”男人漫不经心的语气却突然降低了整个房间的气压,工藤新一不得不顶着压力看着黑暗中影影绰绰的两个人。
Gin,还有Vermouth。
“我绝对不是故意要插手你和cool guy的闲事哦~”Vermouth点燃一支女士香烟,打火机转瞬即逝的火光照亮了她纤白细长的手指,“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让我在你这个小别墅里住一段时间吧?Gin?”
没有说要留她,也没有赶她离开。Gin只是沉默着把烟头按熄在工藤新一床头的烟灰缸里。
“别给我多事,麻烦的女人。”
便是默许了。
“啊啦,放心吧,”Vermouth转身,黑暗中右手却是捂上了刚才被子弹划伤的左手臂,“只是借住而已,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工藤新一嗅着黑暗中诡异的气氛,默不作声。
后半夜无眠,直到天将明,丝丝缕缕的困意才再次让他进入睡梦中。
接近中午,工藤新一睁开眼,Gin早就不在那里坐着了。
想来也是,谁会一直坐在一个睡着的大男人的床前?
一直只关着工藤新一的小别墅,现在却住着三个人。
被囚禁的侦探,还有两个黑衣组织的成员。
工藤新一觉得住在这里超级憋屈。
之前一个人的时候,工藤新一每天想的都是如何不让周围人遇到危险地逃出去。现在工藤新一每天想的,都是如何避开那个男人。
Vermouth就不说了,天天和Gin这种与黑暗为伍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简直是一种折磨。
“啊啦啦~cool guy,他们每天给你吃的都是些什么啊?”
下午,Vermouth看着空荡荡的冰箱,从厨房探出头来问坐在客厅的工藤新一。
“面包之类的。”工藤新一正抱着那个监控平板发呆。
平时一个人的话,他都是在书房里换完绷带后看书的,虽然是些他看过的世界名著,但也总比没有好。
但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那天中午工藤新一醒来后,习惯性地向书房走去,只是当他推开门的那一刹那……
“咔哒”
开门的一瞬间,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
“对不起打扰了!”
砰的一声,工藤新一把门关上了。
该死啊!这是那个男人的地盘,贸然开门前应该先敲门的!
书房里,Gin随意地放下枪,捡起丢在椅背上的上衣,穿好。
接着把刚换下的沾满血的绷带丢到垃圾桶里。
Vodka接到工藤新一电话的那天,Gin正带着几个人和上次谈判破裂的对家火拼。
在他打电话分神的时候,对面在他附近丢了一枚手榴弹。
手榴弹爆炸,碎片乱飞,组织里几个手下当场死亡,Gin也被波及到,肩胛处插入几块碎铁片。
因为伤口发炎被Vermouth按在组织医院躺了半天后,他带着Vodka,一举端了对家的老巢——至于后果,就是伤口被撕裂,延长了恢复时间。
狼受伤后,都是找一个角落,独自舔舐伤口。Gin也一样,只要是自己能处理的伤,他都不愿意让别人看见,展示伤口等于展示自己的无能。
但是居然让那个小鬼亲眼看到了,略显狼狈的自己。
Vermouth那个多事的女人,那天给她的一枪算是教训。
工藤新一靠着门,心突突地跳着。
心狂跳的原因并不是因为Gin拿枪对着他,而是他看到Gin的时候,对方□□着上半身以及堆在一边满是血的绷带让他有些动摇。
啧……工藤新一定了定心神。
Gin的确是受伤了,似乎伤得还不轻。
那么那天的那个人果然是……
“喂,Vermouth。”工藤新一回过神,“那天的那个人是你吧?告诉我Gin受伤的那个人。”
“啊啦,被发现了?”Vermouth有些玩味地看着工藤新一,“那cool guy你是怎么察觉出来的呢?”
“称呼。”一到推理的时候,工藤新一的眼里似乎立马燃起了一簇火苗,“那天你是想叫我‘cool guy’吧?只不过发出了一个‘ku’音后你立马改了口改叫我的名字。”
“哦?就因为这一点吗?”Vermouth看了眼腕表,“都快三点了,Vodka怎么还不过来。”
“还有就是腕表,当天那个人是男性。表盘却是在手臂内侧,并且……‘他’戴的那块女士腕表和你这块一模一样。”只一瞬间,工藤新一宛如又是那个阳光下神采奕奕的高中生侦探。
“啊啦,是因为这块腕表啊,朋友送的,我还蛮喜欢来着。”Vermouth不在意垂下手臂,“这个点Vodka应该来了啊……”
话音刚落,开门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Vermouth,东西都买来了。”Vodka举起手里拎着的购物袋。透过半透明的袋子,工藤新一可以看出是蔬菜和肉之类的。
“行,东西拿进厨房然后做饭吧。”Vermouth摘下围裙搭在愣住的Vodka的肩上,“围裙挺大的,对你来说挺合身。”
“做饭?我?”Vodka站住有些愣。
“对啊,”Vermouth一脸理所当然,“我是不可能做饭的,cool guy是客人,也不可能做饭。难道让你家大哥做饭?”
工藤新一被点到名字,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听到了说让Gin做饭什么的……
Gin做饭?
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呃……”Vodka很认真想了想,只能认命地进了厨房。
工藤新一看着Vodka在厨房里来来回回地忙活,Vermouth则端着一盘洗好的葡萄走到了客厅。
“吃葡萄?”
“谢谢,不用了。”工藤新一摇了摇头,他越来越搞不清现在的状况了。
餐桌上只有Vermouth和工藤新一两个人,这倒是让他放松了不少——要是和那位同桌吃饭,绝对会消化不良。
据Vodka说,Gin的那份他会送到书房,而Vodka本人是吃过饭来的。
工藤新一想:手下都吃了饭,大哥却还饿着?
太奇怪了……
这种诡异的情况已经延续了三天,工藤新一发现,Gin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书房待着——起码他都没有在客厅看到过他。
而在客厅见到Vermouth的时候她基本都在发邮件,虽然工藤新一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从她脸上越来越难猜的笑容来看,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Vodka也只在饭点前出现——面无表情的做饭然后给Gin送饭然后离开。
而工藤新一一直在扮演着一个蹭吃蹭喝的角色,那个平板他后来也打开过,只是没有了监控显示的功能,只是个普通的没有联网的平板电脑而已。
第四天,工藤新一路过书房,停在门口,手几次要握上门把却又止住,
算了,挺几天吧。
“啊啦cool guy,”客厅里,Vermouth端了两杯冰咖啡,一杯放到工藤新一面前,“手上的绷带是不是该换了?”
“嗯。”工藤新一看着左手的绷带皱眉,Gin的那一枪差点让他的左手废掉,要不是处理得及时,左手就不用再要了。
而现在,左手和胸口处的绷带,也到了该换的时候。工藤新一看向书房,不知道为什么,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一个急救箱,而唯一的急救箱在那里,Gin也在那里。
自从上一次那件事之后,他是真的不想再打开书房的门,他也不知道Gin什么时候不在书房——这一点他问过Vermouth和Vodka,都没有得到答案。
而拜托他们两个人去取的话,Vodka只是吞吞吐吐地别过头去,Vermouth一脸微笑地拒绝。
“啊啦~这我可帮不了你哦~毕竟这房子的主人是Gin。”
但比起Gin你更像主人吧。
当然,以上的话工藤也只是在心里说说。
综上,工藤新一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决定夜袭……不对,是在夜晚悄悄地进书房把急救箱带出来。
于是半夜一点,工藤新一又站在了书房门口。
里面的灯已经灭了,Gin应该是不在。
门把被无声的转动,工藤新一溜进了书房。
打开灯,没有人,真的是太好了。
工藤新一轻车熟路地从书架的下方拿出药箱来,直起身的时候他突然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似的抖了一下。
回过头,Gin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脸防备的他。
工藤新一有种做贼被抓的心虚感。
若是放在以前他是柯南的时候,他绝对会装天真打着哈哈混过去,比如“哎呀,我只是太好奇了才……”但现在是不可能的了,他现在是工藤新一,而面对的人则是对他知根知底的黑衣组织的杀手,根本避无可避。
那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借用一下?”工藤新一指了指手里的药箱。
见琴酒不说话,工藤新一就当他同意了,提着药箱走到门口。
“呃……”麻烦让一下?
工藤新一想着这么对Gin说对方会让路的可能性。
Gin看了他一眼,身子往边侧了侧。
这意思是,给他让路了?
工藤新一拎着箱子,在尽量不碰到Gin的情况下侧身从门和Gin中间走过去。
意外的顺利啊。
工藤新一走在回卧室的路上,心里一丝窃喜。
当然马上,他就高兴不出来了。
身后的脚步声不轻不重,他没回头都知道是谁在后面跟着。
嘛……算了,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人家想走哪自己也管不着。
这么想着,工藤新一不禁加快了脚步。
卧室离书房不远不近,半分钟就走到了。工藤新一快速地开了卧室门后,下一秒手腕就被抓住了。
工藤新一斜着看过去,只见Gin抓着他的手腕,强制性把他拽进卧室里。
“喂!”工藤新一被摔到床上,手指脱力药箱掉在地上发出了“嘭”的一声。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工藤新一奋力挣扎,“你可是受着伤的!我……我也有伤!”
“咔”
工藤新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手被手铐铐在了床头。
“你你你!放开!”工藤新一挥动着没有被束缚的左臂。
“啧,麻烦。”Gin皱眉,“不想死就老实点。”
“你想做什么!”工藤新一被吓住,但依然紧绷着身体:“你别乱来!”
男人嗤笑了一声:“你以为我要干什么。”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反射着亮光的东西,“这个小玩意儿你之前用在过我身上一次,Vodka身上一次。”
轻微的“啪”的一声,Gin手里的东西打开,是柯南的□□手表,“很精致的小玩意儿,利用简单的原理就能射出强力的麻醉针。”
“你自己没试过吧。”男人有些恶趣味地把准心对准工藤新一。
……
不知过了多久,工藤新一睁开眼,有些迷迷糊糊的。
准备翻身继续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是被铐在床上的。
忽然他就想起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
“啊!”
上半身被剥得精光,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下半身……下半身?
裤子是被解开了,但也只是被解开了而已,身体除了之前的枪伤带来的不适,没有别的感觉。
“你……你干了什么?!”工藤新一看着Gin,银发的男人像那天一样坐在那个椅子上,刚刚点上了一支烟。
“纹身没有掉色,看来你是很喜欢了。”男人叼着烟,玩味地看着工藤新一,“还是说,你在期待着什么?”
“鬼才喜欢!”工藤新一直接忽略掉最后一句话怼回去,“放开我!”
“放弃吧小鬼,”Gin站起来向门口走去,“别得寸进尺地耍小聪明。”在我完全熄灭你眼睛里那该死的光芒之前。
工藤新一晃了晃右手,被铐得结结实实,四周也没有什么看起来可以撬开手铐的工具。
这都是什么档子的事啊!工藤新一只能以左手扶额。
说起左手,工藤新一早就看出来了。自己的绷带是新换过的。
Gin给自己换绷带?
想想就膈应。
于是名侦探就被这么吊着右胳膊吊了一晚上。
次日。
“啊啦!cool guy!”Vermouth强忍着笑意推门而入,“怪不得一大早Gin在客厅桌子上留了这个”她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是手铐的。
“昨晚你们似乎见面了?”Vermouth走近工藤新一,却没有给他打开手铐,而是从头到脚地审视了他一番,“Gin把你锁到这的?”
不然呢?难道他自己闲得无聊把自己铐在床上么?
“啊——你们不会……”突然,Vermouth很夸张地指了指地上的衣服看着工藤新一的腰那里——裤子的扣子是开着的。
“没有!”工藤新一用左手挡住,“请帮我开一下手铐谢谢!”
“啊啦啦~”Vermouth似乎很惋惜的样子,给工藤新一打开了手铐后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房间。
工藤新一甩了甩麻木的手臂,瘫在床上。
唉……这都是什么档子的事儿啊……
一晚上没怎么闭眼的工藤新一在解放了右臂后睡了个好觉,醒来之后出了房间却发现屋子里异常的安静。
做好的饭在冰箱保鲜盒里放着,整个别墅除了工藤新一之外没了半个人影。
书房的门是开着的,Gin也没在里面。
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工藤新一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感慨,大门依然紧锁着他出不去,能感觉到的依然只有孤单和绝望。
工藤新一又回到了每天待在书房看世界名著的日子,唯一和之前不一样的,就是Vodka带来的吃的从没什么营养的速食食品变成了饭和菜。
他没有问Vermouth到了哪里,因为那个神秘主义的女人要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在哪的话,那么谁都不知道她的去向——再说,这与自己无关。
当然,他也不可能傻到去问Vodka关于Gin的去向,问了又有什么用?他照样出不去。
合上书,工藤新一看了看窗外。
从书房的窗户可以看到后院的小花园,看着那片荒芜,工藤新一没来由叹了口气准备往后一仰靠在椅子上睡觉。
“啊——”
“嘭——”
工藤新一清清楚楚地听到窗外有一声惨叫,同时传来的还有什么落地的声音。
有人?!
他几乎是狂奔着下楼,气喘吁吁跑到后院,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草垛缓慢挪动的“一坨”。
“嘶——疼疼疼疼……”
地上的“一坨”慢慢舒展开,站了起来,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
“明明看准跳下来的……怎么这么疼啊……”小女孩龇牙咧嘴地揉了揉屁股,扑了扑身上的杂草,看到了满脸震惊的工藤新一。
“啊啊啊啊啊啊啊原来这里有人!”
属于女生的独特的高音几乎要刺穿工藤新一的耳膜,他赶紧对着小姑娘做了个请求停止的动作,对方才闭上嘴。
“抱歉我不知道这里有人!我看着大门都锁着才以为这里没人的!我马上出去……”小姑娘站起来就要往后门那里跑。
“等等别过去!”工藤新一从愣神中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过去拉住那个孩子,“那个门是锁着的,从里面也没法打开。”
“诶?不是吧?”小姑娘皱眉,“你不是这里的主人?”
“我是被关在这里的。”工藤新一解释,随即又问,“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
“翻墙进来的啊,本来以为这里没人能‘借住’一下呢。”小姑娘俨然一个小大人的模样,“完了完了,只能从墙这里爬出去了……”
“等等,”工藤新一指了指加上铁网一共四米高的墙,“这么高?你从外面爬进来?并且无伤通过了一米多高的电网?”
小姑娘抬头,铁网上闪着肉眼可见的火星。
“我发誓,我刚才爬的时候那个只是普通的铁丝网。鬼知道是通电的啊……幸亏我跳得快不然就被电死了……”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工藤新一终于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啊,我啊,我叫Moria,和家里人吵架后离家出走了。”小女孩的浅棕色头发和褐色的眼睛能够表明她是混血儿,还是跨大洲混血的。
而在得知自己可能被困在这里依然能够表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冷静,让工藤新一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也是APTX的服用者。
“那……Moria,你多大了?”工藤新一试探地问。
“十三,千真万确的十三岁,虽然我智商情商都很高总有人认为我实际年龄没有这么小但那也没办法哈哈哈……”Moria把头发上沾的草叶摘下来,“那大哥你又是谁?”
“工藤新一。”工藤新一不知道现在说自己的真名是对是错,但他觉得对于面前这个小姑娘,他没有必要说谎。
“那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呢?”Moria问,“不会是招惹了什么人被关起来了吧。”
“嘛……算是。”工藤新一看着这个自称Moria的小女孩,泛起头疼。
该怎么办?
这个把自己关住的别墅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姑娘,要是让组织的人发现了她,天知道会怎么处置。
不过,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毕竟这栋房子里有那么多摄像头,周围也有人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样吧,反正我现在也算是和你一起被关在这里的了,我帮你说服关你的那个人然后一起出去呗?”Moria大大咧咧地走向屋内,“既然出来的是你,那就说明关你的那个人不在这对吧?”
“那些人不是你能说服得了的。”工藤新一担心着Gin他们随时会过来,“他们都……”
“等一下!”Moria突然转过身,十分严肃地问:“他们给你吃的吗?”
“嗯。”工藤新一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被吓得一个激灵。
“那就行。”小姑娘继续哼着歌往前走,“我跑出来都好久没好好吃饭了。”
“……”
真的,要不是身高严重不符的话,工藤新一都怀疑Moria是Vermouth变装的了。
饭桌上,工藤新一无语地看着面前大吃特吃的孩子,问:“你就不怕饭里有一些奇怪的东西?”
“不怕。”Moria吃下最后一口放下筷子,很给面子地来了一句:“ごちそうさま(多谢款待)——”
“工藤新一,你说起你的名字我就有印象了,上过报纸的那个侦探是吧。”Moria站起来端着碗走向水龙头,“你的兴趣应该是对犯罪案件的侦查和推理,而不是幼女或者人口拐卖。”
“……”工藤新一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说一下吧?关你的是怎样的人?打不过吗?”Moria站在水池边,踮着脚打开了水龙头。
“算了我来吧。”工藤新一看着小姑娘几乎整个人挂都在洗碗池边上,无奈地走过去接过碗,“他们根本不是你能想象到的那么好对付,我承认你很聪明,但是聪明人一般都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中,懂吗?”
“不不不,”Moria摆手,“我不是聪明,是智商很高。”
“……”
书房,工藤新一拿着之前的那本书,看着眼前这个大麻烦,“你不慌么?敌人的强大是未知的,他们随时会要你的命。”
“慌什么,我可是很强的。”Moria耸耸肩,“侦探大哥你现在要想的就是怎么配合我一起逃出去。”
或许是对于Moria这种初生牛犊的气势无奈了,工藤新一放弃了说服她不要想着正面刚。
“你真的是十三岁吗?”
“那还有假?要是我是个成年人的话,还用得着离家出走?”Moria丢过去一个嫌弃的眼神,“再说,一个大人顶着一个孩子的脸和你说话你难道不觉得恐怖么?”
啊,是有点。工藤新一回想起灰原哀批评博士的时候,明明是萝莉脸,损起人来真不含糊。说起来眼前这位似乎也差不多……
“方便说一下你被关在这里的原因吗?”Moria窝在书房的小沙发上,看着工藤新一,“既然我能平安地进入这里,那就说明周围并没有人监视。这里的大门也只是锁着,你作为侦探一定能够撬开并且逃出去。而你却选择继续被关在这里,还是说……他们用什么要挟你了吗?”
“你很敏锐,”工藤新一叹气,避开了这里是否被监视而顺着她的话题说下去,“我周围的人都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内,我不能离开这儿。”
“他们的动机呢?总不可能是钱吧。”Moria问。
“我的命吧……我也不知道他们绑我的动机。”
动机是什么?工藤新一心里苦笑了一下,他们可能就是想把自己玩到死吧?
“让我猜测一下奥……”Moria两手撑着下巴,眯着眼看向工藤,“对方把你关起来,没有向你的亲人要赎金什么的,首先排除绑票的可能。其次,对方不仅没有用你来威胁你的家人,反而用你周围的人来控制住你,那就说明他们有非困住你不可的理由,比如你掌握了他们的秘密什么的。第三,他们关着你,却没有让你饿着。并且根据我刚才吃的饭来看,你的生活似乎还不错。而刚才你也说了,关你的人是那种动不动就会要人命的那种,若是你掌握了什么可以威胁到他们的秘密,他们绝对会杀你灭口,而不是好吃好喝地养着你——”Moria顿了一下,“于是乎一个大胆的猜测出来了。”
工藤新一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盯着Moria不怀好意的脸,“什么猜测?”
“你长得不错,上过报纸,应该有不少女粉丝吧?若是某位有势力的美女杀手看上你然后暗中把你关起来的话,我前面那些猜测也就说得通了。”Moria一脸奸笑,似乎在说“你艳福不浅呐”
“……”
“这点也能排除。”工藤新一觉得自己一定是一个人待太久傻了,会认认真真听这个小姑娘胡扯,“关我的是个男人。”
“咦……猜错了啊。”Moria翻了个白眼,“那他们什么时候会来检查你有没有跑呢?只能到时候我来暗中观察一波了。”
“……”
“每天上午十点左右。”工藤新一只想早早结束这段让他脑壳痛的对话。
“喂,侦探大哥。”可是Moria并没有停止和工藤对话的意思,“说说之前发生的事呗?就是关于你被关在这里之前和那些人的交集。我看你手上绑着纱布,脖子那里也露出一截绷带。是受过伤吧?他们干的?”
“嗯,枪伤。”工藤新一是故意说出是枪伤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吓住这个小姑娘。
“枪伤?!”Moria满脸的惊讶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看来你真的是惹了很厉害的人诶。”
“不过话说回来,侦探大哥你真的话好少,一般侦探不都是喜欢问东问西吗?”
“侦探的情报一般是用‘看’来获取的,对方的言语可能是虚假的,但是对方不经意间做出的动作却是真真实实的。”
“诶——?那侦探大哥你看我可以获取什么情报呢?”小姑娘站起来凑到工藤新一面前,眼睛眨啊眨。
“你是混血儿,运动能力很强,视力很好,很聪明,家境很优渥……还有,Moria应该不是你的本名。”工藤新一嘴角抽了一下,往后仰了仰和她拉开距离。
“厉害,基本全中。”Moria给工藤新一比了个大拇指,“Moria是根据莫利亚提(Moriarty)教授的名字来的,至于我的本名……嘛,那个不重要,名字只是一个人的代号而已,叫什么都一样。”
Moria看着工藤新一,接着说,“我父亲是日本人,但我不知道我母亲是谁,她可能死了也可能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个地方。我家境的确像你说的那样,很有钱。但我父亲……或者是那个被称作我的父亲的那个男人,从小就没有怎么管过我,我基本是被散养长大的。嘛,如果不是我命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掉。”Moria观察着工藤新一的反应,继续说,“后来我父亲收养了一个男孩,也可能是他和某个女人生的吧,反正我就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个哥来。因为某些原因,我没怎么见过那个便宜哥哥。反正见面的时候感觉他对我不怎么友好,加上父亲又不管我,我就跑出来了。”Moria耸肩,“我可是连老底都交代出来了,侦探大哥你怎么毫无反应啊!总得为我的这种“嫡女不受宠被兄弟压榨依然顽强不屈”的精神感动一下啊——”
本来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的工藤新一听了后面那句话后选择无视Moria。
这个孩子给他的感觉……太奇怪了。
她的成熟丝毫没有违和感,但孩子气也不是装出来的,她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但他本能地觉得这个孩子也不会对自己不利。
Moria的身份有待商榷,但她绝对不是什么离家出走的任性大小姐。
“啊~啊,无聊。”Moria撇嘴,从小沙发上跳下来向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里?”
“到处转转熟悉地形,方便跑路。”
“那你当心点,两个大门附近不要过去。”
“为什……知道了。”Moria从外面关上了书房门。
听话是不可能滴!
后门Moria是不会去了,根据这个别墅的构造,工藤新一可以轻松地从书房的窗户看到后院。
那么,就去前门撬锁好了。
“唉,我的命咋就这么背。”
半个月前听说便宜哥哥想弄死自己,爹不亲娘不爱只能偷偷跑出来,听了贝姐的话才跳进这个“废弃”的别墅,谁知道这里会有人!还是一个被关起来的侦探!
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Moria一边用发卡挑锁孔一边想。
侦探都打不开的锁,自己撬起来果然也是很困难啊……
但她依然不死心地使劲戳着那个孔。
然后她听到了外面有车的声音。
莫名耳熟的引擎声,加上两个成年人的脚步声。
正好,看来是别墅的正主来了。
据侦探大哥说,他们也是带着枪的?
反正也是混混级别的吧……
呵呵呵,她Moria自从生下来就没害怕过谁!
某个因为怕被便宜哥哥弄死才躲出来的小姑娘依然在坚持不懈地撬锁。
马上就要撬开了,只要门一开就跑出去,子弹绝对追不上她的走位啊哈哈哈!
“咔哒”锁开了。
少女猛地拉开门,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Moria的头顶。
然后面前的那个穿着黑色衣服的“混混”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诶诶诶诶诶?!!!!!
woc!
看清来人后Moria脑内无数匹羊驼奔腾而过。
怪不得那引擎的声音那么耳熟!
岂可修啊贝姐!你坑我坑得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