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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窒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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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呢?大概是脖子被扼住,灵魂却挣脱出来吧。)

他不记得自己是何时倒下,也不记得是怎么回到了卧室。当他睁开眼之后,只能望着米色的天花板愣怔,眼里看到的却是暗红的斑块。那是少女的血,暗红色像是灵活的蛇蜿蜒而下,爬过崎岖的身体钻到他的眼睛里。

工藤新一有些痛苦地捂住眼睛,Moria是真的死了?他不相信Gin会是那种心慈手软之辈,特别是对于没有价值之人。

工藤新一突然想起了中弹而死的宫野明美,变成大人险些被射杀的灰原哀。

能被男人盯上的人并不多,但对于这些人,男人从来不吝惜他的子弹。

工藤新一有些费劲地揉着脑袋,他怕了。

虽说从一开始他就含着畏惧之心,但期间因为各种外力变了质,憎恶、好奇、甚至可笑的斯德哥尔摩。但是由于时间的流逝,乱七八糟的心绪伴随着伤口的愈合而退散。只有恐惧,纯粹的恐惧像是无尽生长的藤蔓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其实他的心早就乱了,在从前只有推理的脑袋装下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之后,工藤新一一直处于摇摆不定的地位,似乎周围随便一个人的话都能左右他的思想。他摸到早就藏在衣兜里的那部手机,犹豫了良久才将其打开。

里面的确如那个Ricard所说,存着一个号码,工藤新一的手指正要点向那里,却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几乎是一瞬间将手机塞到了被子里躺倒,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动静来。紧接着半虚掩着眼帘假装刚刚转醒,眼睛刚刚对上开门进来的男人。

“不愧是组织的天才科学家,Sherry。”年轻的男人看向坐在电脑前敲击着键盘的小女孩,“不对,应该叫‘曾经组织的天才科学家’。”

灰原哀没有理会对方明显虚假的赞扬,而是继续将全部精力投入在解药的分析上。

那天她被工藤新一弄晕转醒之后,对着博士逼问了半天也没有问出什么结果来,忧心忡忡的等待却等来了组织的人。

Ricard,这个名字她曾经听过。不过当时自己沉心于Aptx4869的研发,对于这种过耳便忘的组织代号并没有多大兴趣,对她的吸引力还不如一只小白鼠。

这个代号为Ricard的男人趁着博士出门带走了她,原本灰原哀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对方却没有把自己交给Gin,而是给了她一份Aptx4869的解药,之后便是变相的软禁。

不过在她逃出来之后的这段时间,组织居然发生了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Ricard意图篡位,Rum对此不管不顾……她甚至觉得这些以酒为代号的人都疯掉了。特别是那个银发的男人,对于Ricard这种背叛Boss的行为,那个Gin!他居然是帮凶?

“我之前听人说过,科研组的Sherry可是一朵无法触及的高岭之花。”对方见自己被无视了也不恼,“如今见到了,却是这等可笑的侏儒模样。”

说罢还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声:“明明有现成的解药却不肯服下,第一例Aptx4869幸存者明明都恢复了身体,直到前几天还活蹦乱跳地去见他的青梅竹马呢。”

“?!”灰原哀的手顿了一下,“你见过工藤?”

如果她没猜错,工藤新一当初是为了她而跳进了Gin布下的网里。这个男人说工藤新一近期见过毛利兰无非是两种可能:工藤新一逃出来了,或者是Gin疯了!

Ricard没有必要骗她这个囚徒,但再往深处想,就算工藤新一是逃出来的,他也不可能将危险带到自己周围人的身边。

“有办法见到工藤么?”在一串长长的敲击键盘的声音过后,灰原哀才再度开口。

“很快就能见到了,我想。”碧绿色的眸子闪着暗沉的光,青年男人站起身嘴角微扬,“或许还能他带来些有趣的消息。”

工藤新一的心咚咚地跳着,他的手现在就握着那部手机放在身侧。男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深邃的眼睛让人看不透其如何做到永远都波澜不惊。但工藤新一却觉得男人的眼神已经穿透那层被子看到了他所有的小动作,尽管他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但手心已经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更何况,工藤新一到现在都不知道Gin知不知道Ricard来过这里并且给他手机的事情。但根据目前情况来看,知不知道已经无所谓了不是吗?他杀了Moria,证明了自己是Ricard一伙的。

不过是从坏人变成了更坏的人而已。

Gin沉默着走近,工藤新一心内警铃大作却又不能表现出什么来,他眨了眨眼睛,有些心虚地开口:“Gin。”

他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但他必须说点什么来转移男人的注意力,“你为什么还要留着我?”

“当时的一时兴起,”男人越走越近,工藤新一心突突地跳着,“本来是没什么用的,但是很明显,你还有其他的价值。”男人的手已经伸向被子的一角。

“什么价值,”就在工藤新一胸前的被子被掀起少半的时候他说:“□□价值么?”

“哼。”男人嗤笑了一声,紧接着是有些嘲弄的语气:“你以为你的身体多值钱?”

先不论看得上看不上,从始至终男人对于工藤新一是态度,只是“一个不曾玩过的侦探”而已。只不过这位有些特殊,在他的计划之中还能派上别的用场。也就从一开始单纯的困着玩变成了圈养,养成他计划的一环。

很明显,这颗棋子是优秀的,起码在他发现自己的实际价值之前。男人松手,任被子卷回去盖在工藤新一的身上。

工藤新一,你会做到哪种地步?

男人转身离开。

工藤新一的精神也紧绷到极致,随着那扇门“咔嗒”一声关上,他终于放松了身体,手里的手机屏幕已经被冷汗浸得发滑。

冷着手点上那个号码,忙音过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等候多时,工藤君。”

男人大概是真的忙吧,工藤新一看着亮着红光的监控器。若不是Ricard出面保证他周围人的安危,工藤新一是绝不可能踏出这个房子半步。而此时,他坐在一辆加长版宾利里透过黑色的玻璃看着外面稍纵即逝的景色。

从一个牢笼跳到另一个牢笼里,工藤新一想。

尽管依然不自由,尽管那个Ricard带他走可能另有目的。但工藤新一依然想要逃离那个男人。

Ricard文质彬彬下藏着阴险,但还在尚可沟通的范围内。而Gin,那个男人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无人能预测他的下一步动作,他是孤立于践踏着无数生命的顶端的裁决者。

而在此时,这位没有感情的裁决者正手持爱枪对着一个几乎□□着的肥胖男人。

那个男人坐在老板椅上,而和他同样衣衫不整的浓妆艳抹的女人半坐在地上捂着嘴,拼命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十分钟之前,偌大的办公室还是传着几声调笑和微喘的香艳淫靡场景,各怀目的的两人在椅子上滚成一团,无人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瞒过保安,像幽灵一样出现在反锁的办公室里的。

Gin对于这种男欢女爱的场景感到有些不耐烦,特别是男人肚子上的肥肉堆积的像一座小山丘一样,他都怀疑若是子弹射进去可能会因为脂肪的缓冲而无法贯穿。

“喂!你你你找错人了吧!”胖男人有些手忙脚乱地随便扯了一件什么东西挡住自己的下半身,殊不知那件本来挂在椅子扶手上的粉红色的女式蕾丝内裤不仅遮挡不了什么,反而让男人更显滑稽,“我可是Ricard这边的人!”

奈何Gin不是什么喜好幽默之人,冷着脸扣动了扳机。

叛徒就给我去死——

加了□□的□□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从那个女人的角度只能看到肥胖男人身子一歪,黑红色从他的眉心流淌出来。

又是怪异的一声,惊恐的表情就永远定格在女人的脸上,随着身躯歪倒在地。

银发男人离开,黑色风衣的衣摆因为转身而微微扬起来,大概只有这阵风能证明他来过这里。

“灰原!”的确如Ricard所说,灰原哀正完好无损地坐在电脑前皱眉看着什么。工藤新一看到对方还算精神的时候总算松了口气。“你没事吧。”

“如你所见。”少女听到工藤新一的声音便没有回头,紧锁着眉头盯着屏幕上的一组数字。

自从Ricard解药的成分单拿过来之后,她已经几乎不眠不休地研究了好多天了。

自她离开,组织有人接手Aptx4869的研发,自然也着手研究解药。解药样本早就做了出来,动物实验也几乎成功——所谓的几乎则是因为Aptx4869本身就没有完成,注射下药物能活着缩小的白老鼠占比也只有一成不到。

而由组织研究的解药与她自己给工藤制作的解药成分大相庭径,甚至连她认为的最重要的白干酒的成分都没有!

她自然是无法信任的。

而她唯一的一个免费的人体“白老鼠”,工藤新一已经恢复了身体。但是凡事总有例外,工藤也是有吃过不少她之前研制出来的解药做底子。体质自然和她不一样,灰原哀不愿以身试险去吞下解药,唯一可信的药剂师只有自己。

Ricard安排的地方也是在东京市内。富人们的喜好总是多变到令人费解,这一片山头就是给那些喜好清净的有钱人们买地建庄园。当然,没人会真的把这里建成农场庄园,围栏圈起来的基本都是避暑山庄式的享乐之地。而工藤新一他们待的地方就在这样的一个山庄里。

天气已经渐入深秋,就算每天都有人打扫,庭院中樱树那泛黄的叶子也会时不时飘进中心的小型喷泉池里。除了靠近门的地方种着两株香樟之外,其他几乎因为主人的爱好都种成了樱树。尽管现在显得有些枯败,但是不难想象来年春天整个庄园满是如云似雾的樱花。

除了自带的小园林外,房屋也是四层别墅式建筑,从内部装修到家具配备无不精致豪华。别墅内还有三名仆人,但在工藤新一眼里,那些人更像是毫无知觉的人偶,每日定点出现在职位上机械地完成各种家务。自工藤新一来两女一男皆没有说过一句话,就算对他们说话也只会得到简单的肢体语言。

“他们都是哑者,”灰原哀看出了工藤新一的疑惑,“就算你想问出些什么那也是不可能的。”

“你怎么知道?”工藤新一有些惊讶,因为就算是聋哑人,也能发出些单调的音节。更何况这三个人并不聋,只是从不开口而已。

“Ricard说的,他说他是仁慈派。对于组织的叛徒可以既往不咎——”少女甩了甩因为握鼠标而酸掉的手,“那些人以前都是想要脱离组织失败的杀手,Ricard比Gin抢先一步找到他们,让他们吃下药用声音来换一条命给他做事。”

“这也……”

“他们都是自愿的。”

突如其来的男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但灰原哀也只是抬了下头便又看向工藤新一,“他似乎也想这么处置我。”

“Sherry你说的未免也太过了些,那些人真的是求着我给他们哑药。当然,若是你想要,我不介意给你一颗,作为欢迎你加入我麾下的赠礼。”Ricard坐在沙发上,探寻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后显得有些意味深长,“怪不得能入了Gin的眼,你们两个人果然是有些相似之处。”

自信之中带着些许清高,原来Gin对这种类型的感兴趣么?Ricard笑了一下,这种类型的确能引起人的征服欲,但鉴于自己对幼女以及男性不感兴趣,这两位只能单纯的作为筹码而已。

“我珍惜我的嗓子如同我的命一样重要,再者我也没有打算再和组织有什么瓜葛。”灰原哀戴上耳机隔绝了一切“噪音”,但是不难从她紧握鼠标的手看出来她的慌乱。加之看向屏幕后眼球不规律的抖动和稍稍紧绷的双腿——很明显这么多天过去了,这位天才科学家依然没有适应这个环境。

反观这位侦探——或许叫Gin的小情人更恰当一些?Ricard从来不在意称呼。相比于Sherry工藤新一更加冷静,或许是被Gin禁锢太久的原因,他的适应能力也比Sherry要强,又或许Sherry的戒备是因为女人天生的警惕心。

侦探似乎也研究心理学,Ricard想,不知道眼前这位工藤侦探能从他的表情里研究出来什么?

“你把我和灰原聚在这里的目的?”工藤新一率先开口,“我不认为你是什么好心人。”

“名侦探不妨来猜猜看?”Ricard勾起一个笑来,碧绿的瞳仁里带着些许讥讽。所谓看透人心的关东名侦探也不过如此,在猜人心这方面,他不会输给任何人——当然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是例外。

工藤新一摇头,“这正是我不理解的地方,从刚才开始你就在试图读懂我的想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受过极高的心理学培训。”

“很不错。”Ricard抚掌而笑,“我请你们来自然有我的道理,只是不知为何名侦探突然会打电话要求过来,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很好,可以迅速进入今天的主题了。

工藤新一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而就这一瞬间的表情转变被Ricard成功地捕捉到,转而迅速进行分析。

之前他派人雇去打探消息的几个人最后了无音信,虽然怎么说都是手下办事不力但Ricard依然懊恼了一阵:怎么说也是组织的人,连个机灵的人都雇不好……

最后总算是有人报告了Vermouth和莫堇同时出现在机场的消息以及莫堇被Gin带走的消息,最后从Gin那里收到了他“妹妹”的死亡通知。

试问怎样会让一个正义感满满的侦探感到痛苦?Ricard用手指轻敲着沙发边缘的皮质扶手,假笑的皮囊下,大脑飞速运转着。

比如在他面前用残忍的手法杀人?Ricard承认直到刚才都是不着边际猜想,但是面前的人真的太好懂了,只要稍微进行一下语言诱导——

“看来是真的了。”Ricard开口,目光在工藤新一的眼睛和自己的手指间流连。

“你想知道什么?”工藤新一几乎是猜到了Ricard的目的,一开始的接触大概是为了打探Moria的行踪。但现在Moria被杀的事情对方明显是知道的,除非——

除非Ricard并不信任Gin,而他工藤新一所说的话却有可能被相信!

少年的眼里先是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被了然代替。无意识吞咽唾沫的动作大致是对Gin的恐惧,紧接着像是云开雨霁一般的,那双湛蓝的瞳子瞬间绽放出光彩。

“没什么,”Ricard停下手指之后工藤新一明显愣了一下,“我想知道的答案已经得到了。”说罢青年站起身,“和聪明人聊天真的很愉快。”

工藤新一在Ricard离开之后有些懊恼地垂下头。虽然只是一个愣神的时间,但自己似乎被对方催眠了一瞬。先是眼神暗示吸引自己看向对方敲打着沙发扶手的手指,紧接着配合着他的表情而调整敲打的节奏,慢慢将自己的思绪像是乐谱一样打出来,突然一个稍微用力的敲击就像是一个重音符号带他想起那血腥的一夜。而缓慢低沉的敲击则是他内心的痛苦与挣扎。最后不带休止符的戛然而止则像是突然崩了弦的琴,给他留下了后悔的时间却又无可奈何。

这个叫Ricard的很不简单!

“哎呀,是被人家催眠了?”灰原哀略带嘲笑的语气适时地传来打断了工藤新一的胡思乱想,“忘了告诉你,我稍微黑了一下这台电脑,没想到里面会有这个家伙的资料。”

“Ricard,真实姓名不详。日德混血,虽说是那位先生的养子,但经过亲子鉴定之后其实是亲生的。虽然母亲是德国人但出生和居住地皆在英格兰。未加入组织的时候就读于剑桥,专攻心理学。有用的资料大致就这些,所以我知道了之后基本都不会和那个人对视,连谈话也是能避免就避免。”灰原站起身,“饿了,去吃饭。”

餐桌上,工藤新一有些漫不经心地用叉子搅着意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灰原哀放下叉子后微转头对工藤新一说,“你不必可怜他们,既然Ricard说了,那他们就是自愿的。”

“但是Ricard会催眠!不保证他……”

“他能将这些人控制到现在?”灰原哀翻了个白眼,“你总是爱瞎操心。”

对,这个对什么都要插一脚的傻侦探。当年若不是出于好奇,现在怎么可能会混到如此地步?

工藤新一沉默着吃光了盘子里的东西。

“你……你干什么!”在满是标着英文单词的环境内,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颤抖着吐露出带着别扭音调的日语。

伦敦国王医院学院医院内,主楼某间的手术室,主刀医生终于在进行三个小时的手术后歇一口气。然而当他发现自己叫了几声助理都没有答应的时候,转身却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

助理以及护士们都失去知觉躺在了地上,而这位医生刚刚把别人从死神手里抢回来自己却要面对真正的死神。

“Gin!你不是Ricard这边的……”疑问句还没有以问号做结尾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男人只是收了爱枪隐匿于黑暗,平静的仿佛只是射击了一块靶子。

在突然时兴起复古的英伦,一辆停在病院停车场的保时捷356A并不会引起太多关注。

还有六个。Gin坐回保时捷的时候,心里又划掉了一个本就对他无关紧要的名字。

“大哥,这是那边传来的消息。”Vodka看见Gin面无表情地上车后将一台小型笔记本电脑摆放在他的面前:屏幕上全程只能看到一个坐着的人的腿部,扬声器传出来的是三个人的对话:清冽的女童音,自傲的男音以及他熟悉无比的少年的声音。很显然这段监控录像是今天发生在庄园别墅之中那场小规模的心理战。

录像全程只有短短几分钟,对话也只有寥寥几句,但是很显然一切都达到了他预期的效果。

Gin合上电脑,此时Vodka已经将车子开出医院好远了。

“大哥,”见Gin依然阴沉着脸,Vodka有些小心翼翼地揣摩着自家大哥的心思:这些日子欧洲这边Ricard的手下几乎只剩下派去的几个卧底,其他的都在短短一周的时间遭遇了各种“意外”或者被刺身亡。工藤新一和Sherry那边也有一个己方的人看着——他不得不佩服大哥心思的缜密,同时也对大哥并没有对Ricard那个小子言听计从而松了口气,“那边的人暂时没法联系我们了,要不要……”

“那边的人保持现状,那小子不是什么傻子。不过也是时候在其他方面搞些大动作了。”男人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墨绿的眸子像是萦绕着浓浓的雾让人看不见底。Vodka无声地承受着自家大哥的杀气。考验忠诚向来是Gin的逆鳞,公然邀请他背叛Boss的Ricard简直是自寻死路。

Gin的下一个目的地是马萨诸塞州的首府波士顿,这座古老又繁华的沿海城市以其历史,文化与经济闻名于世界各地。当然最著名的莫过于家喻户晓的哈佛大学以及麻省理工学院。而此行的目标就是在麻省理工读信息管理学,Ricard曾经的校友,克拉尔·金。

作为组织成员的话,在两个名校渡过金并且有真才实干的克拉尔的确有资格得到一个代号。但由于Ricard先Boss一步发现了这个女人,将其收入麾下后却向组织隐瞒此事。那就怪不得Gin不手软了。

希斯罗国际机场接机处人头攒动,作为全球第三繁忙的机场,这里几乎从来没有空闲的时候。机场广播交错播放着各个时段各家航空的登机时间,从这里飞往波士顿洛干机场的飞机也是从早上九时排到下午八点十分。

行色匆匆的旅人们自然是不会注意到机场每隔几十米就会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不动声色地张望。而与此同时,洛干机场的接机处同样有黑衣人等着什么人到来。

当然不止这些,伦敦大大小小的机场和码头都间或有几个黑衣人盯梢着,只要Gin坐哪一趟航班或者轮船,消息会立马传到Ricard耳朵里。

Vodka有些无语地看着行程安排上一个个红叉,最后还是给Gin安排了专机。

Ricard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闲人?!

工藤新一翻看着今天的报纸,依然是一派和平安好,占了大版面的还是关于政府议员选举之类的新闻,前后翻了翻工藤新一居然发现自己一点都看不进去。

他能看到灰原哀越来越紧锁的眉头,知道了她对于解药的不信任和想要恢复身体的迫切。但是他也无可奈何,灰原也不可能任性地叫他再吃一次Aptx试药。

Ricard似乎最近很悠闲似的三天两头往山庄里跑,先是到灰原哀那里讨个没趣后,回过头就兴致勃勃地对着工藤新一聊起Gin来。

“他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男人,没有之一。”Ricard说着从壁柜里取出一支茴香利口酒以及两个杯子来,“喝?”

工藤新一摇头,他还未成年。并且他并不想和对方交谈,特别是得知面前这个人曾经专攻心理学之后。若是放在以前,他必定是兴致勃勃地迎上去一较高下。但现在局势不同,工藤新一不喜欢自己处于被动。

对方也没有强求,自斟自酌了一杯后才又开口:“我自以为阅人无数,什么人的内心活动都可以一眼看出,但是唯有Gin,单单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就让人心生寒意。而碰了几次面,我仅知道那男人几乎是将人类本身的情感舍弃了个遍。”

说罢像是感慨似的摇了摇头,抿了一口酒。

工藤新一暗掐着手指提醒自己不要被迷惑,而随着一阵清脆的童谣,打断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沉默。

“All the birds of the air

(天空中所有的鸟儿)

Fell a-sighing and a-sobbing,

(都发出了叹息和悲泣)

When they heard the bell toll

(当他们听见丧钟)

For poor Cock Robin…”

(为可怜的知更鸟响起)

从Ricard握在手里的手机传出来的,是一首名为《谁杀死了知更鸟》的儿歌。这首朗朗上口但寓意深刻沉重歌谣在这种时候响起的显然不是时候。Ricard接起电话后,表情明显变了。

“shit!那些饭桶的脑袋是屎做的吗?!”青年的暴怒来的没有预兆,又像是雷阵雨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微笑着收起手机,Ricard挥手叫佣人将酒收下去,“那个可怕的男人弄死了我的克拉尔,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查出她来的。”虽说他全程都是在对工藤新一说,但说这句的时候却是看着那个过来收拾酒杯的佣人。

盯着佣人面无表情地将东西带走,Ricard才又转向工藤新一。

后者眼神向下飘,眉头紧皱。

每一次见面,工藤新一都能看到一个性格迥然不同的Ricard,若不是提前知道了对方的底细,工藤新一都在想多胞胎或者人格分裂的可能性。

很显然,对方是天才伪装者。

“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工藤。”

工藤新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灰原哀在Ricard离开后对他说的话,他其实也有这样的预感。Ricard在说到关于Gin的话题时,时常带着笑意的眼睛常常会露出一丝凝重来。一个人无论怎么控制自己的微表情,但作为心灵窗户的眼睛都会最先透露出真实的想法。

车载音响和手机用蓝牙连着,正播报着当地的新闻。

“被称为麻省理工学院最年轻的女性博士克拉尔·金被发现死于查尔斯河流域,初步判定为失足落水溺亡……”

说是新闻,不过也已是昨日之事。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将点烟器按下锁定,五六秒后将其取出点燃一支烟又随手插了回去。

“回日本。”Gin深吸一口烟后将剩下的大半按熄在烟灰盒内,关掉了一直喋喋不休的广播。

“我马上安排。”Vodka点头。这些日子他和大哥无视时差奔波于世界各地清理叛徒,砍断了Ricard将近九成的爪牙。剩下的,也只有日本的那几个小毛孩了。

这次倒是光明正大地坐了民航,对于躲在暗处手忙脚乱报告他们行踪的Ricard的手下,两人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理会。Vodka甚至还在内心感慨了一声一直于暗处做事的自己有一天也会在明处被人盯上。

两人几乎是一刻不休地到达了北海道,自从下了飞机后,Gin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凝重的表情。

Boss突然病重?连Vodka这种“粗人”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路上比之前更加小心翼翼。Gin连着几天清理叛徒,身上的血气愈发浓烈,而一回到日本就冷不丁收到了这么个重磅消息,只会让人心情更加烦躁。

Gin受到了那位先生的召集,同时受到召集的还有Rum和Vermouth。

没人知道四人在那间密室里说了什么。只是Vodka在接Gin回东京的时候,觉得自家大哥周身的肃杀之气愈发的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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