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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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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大人,我看不必将它唤出来了,直接动手吧!”寒鸦立在船头,擎起裹有灰烬的符纸,紧接着将它抛在空中,嘴里念起了咒语,那灰烬像是着了魔一般,停在空中一个劲儿兜圈。

正当出奇盯着这场好戏时,物部宇发觉脚踩的船只开始剧烈晃动,连接的铁链竟一根根断裂,到最后只能弯腰低头来保持平衡。而不远处的海天一线,幽暗的夜色被撕扯,一股无名的血红闯了进来,硬生生将它给砸开,所有的色彩一同迸发,如同一幅杂乱的涂鸦。

面对突如其来的大风大浪,寒鸦依旧立在船头不为所动,嘴角吟唱的频率越来越快,传来的哀嚎与动静也随之增强,整个江面被火红渲染,而在船身附近则形成一股漩涡,渐渐将船只吸引。

物部宇顾好自己便已是万幸,可眼瞅着时间越来越久,动静越来越大,就连海岸的渔家都被惊动,点起了几盏火光,行动原本没通知武田大领,可别因此生出新的事端来。

虽然海岸近在眼前,可涌起的浪潮与颠簸的船身让人动弹不得,这样的状态不知过了多久,只看岸边驻足的行人越来越多,而藤原光良也开始着急了,再这样下去,所有的行动都会功亏一篑,只有尽快解决怨灵的事情,才能尝试避开土佐国的耳目。

“谁在那边!”从人群中拉开一道口子,武田宿安领着差役站到了前头,同行的还有阴阳师小岛义男。

“糟了!他们在释放那些被禁锢的怨灵,赶紧阻止他们!”小岛义男单是看了看情况,便立马挥手招呼差役往前赶,自己也拼命朝海边冲去。

物部宇根本听不清远处的一片混乱,他只瞅着一帮人发疯似的往过冲,大抵是要破坏未完成的仪式,旁侧的藤原光良似乎很有决心,他抄起船橹跳了下去,孤身一人朝他们走去,一股视死如归的荣誉瞬间涌上心头。年少的他怎能拒绝这样的悲壮?所以在站不稳的情况下,物部宇慢慢爬向角落,将剩下的一根船橹握在手心,然后跟在了光良的身后。

“停下!快停下!”小岛义男跑在最前面,一路踉踉跄跄,身子从来没正过,在快要抵达的时候失足倒了下去,可他还是硬撑着爬起,全身上下沾满冰冷的海水,被风浇过的泥土黏在上面,整个人落魄到极点,刺骨的寒冷越过衣裳袭来,几乎让他动弹不得。

“其实我不想动手的。”藤原光良站住了脚,望着眼前渐渐倒下的小岛义男,内心没有丝毫波动,而远处的差役也越追越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执着。”

“再不停下就来不及了!”小岛义男用颤抖的声音不住哀求,他双手托在泥浆上,脑袋一个劲往下磕,只听着清脆的嘭嘭声撞在岩石上,是一块藏进地里的石头,刚好卡在那里,正如眼前高高在上的藤原光良,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求你了,快让他停下!”

“小岛先生,永别了,为你的信仰殉道吧!”藤原光良对他诚恳的态度不为所动,在即将创造的世界面前,鲜血跟屠戮更适合今晚的色调,他举起船橹猛地砸下去,小岛义男应声倒地,身躯像散开的花瓣般凋零,直至悄无声息。

武田宿安就眼睁睁看着悲剧在眼前发生,与他同样见证的还有附近的渔家,这无疑是对土佐国的挑衅,更是对他身为大领的挑衅。

正当他想要采取行动时,不远处的渔船有了异动:一道火光冲天而去,紧接着化作无数道颜色飞向各处,本以为就此结束,谁曾想顷刻间有了回应,散去的彩光同时升腾而起,一道霹雳打在空中,在场的渔民四散逃去。

“够了!你们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在失去小岛义男的支援后,武田宿安再也无法忍受这般神神叨叨,他立马挥刀向前,准备同藤原光良讨个说法。可藤原光良并没有搭理他的打算,转身朝结束的船只走去,留下赶来的物部宇愣在原地。

看到走来的物部宇,武田宿安似乎什么都明白了,他怒目圆睁紧紧盯着,嘴角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往外迸,可没有一丝声音飘出,好像是一种背叛,好像是一股莫大的耻辱,两个人就相隔几步,静静看着对方。

“大人,他们往北边去了!”

身后的差役打断了这份沉默,等物部宇再回头时,藤原光良与所谓的寒鸦已经没了身影,只留下一路脚印落在泥沙中,证明他们曾经来过。

“把物部大人给我请回去,剩下的随我来!”武田宿安径直撞过物部宇,然后顺着地面的脚印追踪,而此刻人群里出现了个熟悉的身影,是那日押回衙司的药铺掌柜。

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立马便明白发生了什么:物部宇伙同他人窃走药铺的松树,紧接着将禁锢怨灵的封印打破,如今这些恐惧飘散全国各地,而想要的安宁从此隔绝。他先前还答应大人拼死确保,如今却还是落得一场空,都怪当初鲁莽了些。

见物部宇被差役带走,他跳上船只重新查验了一遍,只剩些许燃尽的残余,还有一股熟悉的腥臭,他当然明白那是什么,只是事到如今不必在意,不过似乎有股强悍的力量在涌动,难道适才的响动没有让它现身?

“我终于摆脱封印了,自由的感觉真是美妙。”

一声沙哑的声响从船底传出,着实把掌柜吓得不轻,他赶忙翻身下船,但那声音却越发放肆,先前谣传的哀嚎开始成为现实。只听哐的一声,一面太鼓从船底破洞而出,周围被发黑的怨气笼罩,那玩意儿竟在空中翱翔了一会儿,紧接着朝东北方向飞去。

这样的场面过于惊异,谁都没见过会说话的太鼓,可眼看悲剧已经酿成,他得先找物部宇问问清楚,要不然他对自己都无法交代。

“你为何要窃取药铺的松树皮?有人在指使你?”

“我是想……”该说拯救这个词吗?物部宇有些惊慌,他没想到藤原光良会舍他而去,也没想到掌柜会上前询问,他似乎配不上,可又偏偏合适,一句话噎在喉咙里,出不来咽不下。

“唉,本以为能挽回松树被毁的结局,可还是慢了一步,如果我当初没对你下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现在的物部宇是枚弃子,是落入陷阱的受难者,当然这样的说辞并不会有人相信,因为临近的渔民都见到了他的所作所为,还有曾经举起的船橹,自诩为正义的标榜,虽然全都是幻影。

面对眼前的纷繁复杂,物部宇羞红了脸,他完全是按自己的所见所闻来行事,从一开始的无灵出现、药铺纷争,到后来的阴阳师、密信,似乎所有的行动都在预料中,所有的方式都属合理,他甚至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释放而出的怨灵,腾空而起的火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变味。

而他无形中卷入了纷争,那场最为忌惮的争斗,来自朝堂上橘藤两家的火热,本不该站队的他,轻易相信了光良的鬼话,然后顺理成章成为利用的棋子,一腔热血不过是自欺欺人,仅有的温存都化作尘埃,望着撕破长夜的深红,土佐国的今晚注定让人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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