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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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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实交代,那些人是谁?他们从何处来,又为何盯上土佐国的怨灵?”武田宿安奔走了一夜,就连北边山丘都搜了个遍,可还是一无所获,他望着眼前发呆的物部宇,只能翻来覆去重复相同的讯问。

这次的事件要比追捕青木嘉平更加严重,本以为能顺利平息怨灵的愤怒,没想到会让个毛头小子搅和,当然清晨一大早甚至从阿波国传来消息,有一队阴阳师在德岛县的森林中遇害,看来近期发生的躁动,全都在针对阴阳寮。

或许只是个巧合,虽说阴阳寮受制于高庭,可依旧是全国不可忽视的存在,要把毒手伸向他们,难道是想冲击当下的体制?真是无法想象,武田宿安赶紧扼杀了念头,只是重新面对物部宇时,脑中的疑惑愈加烦忧。

虽说昨夜的谋杀历历在目,可顾及大伴古麻吕的声势,武田宿安还不敢擅自行动,更何况国司那边收了消息,若有新的举动定会提前告知,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有理清事情的真相,等候上头的安排。

面对武田宿安的喋喋不休,物部宇听到更多关于怨灵的信息,这些旁人眼中的是非传入脑海,是完全崭新的画卷,至少同先前的偏见迥然不同,似乎根本没办法分辨其中的曲直,只是离开的藤原光良让事态有些窘迫。贸然承认自己的错误?也许其中还有难言之隐,物部宇落入了一片沼泽,被信任跟危机包裹的他,宁愿静静等待宣判的到来,虽然他心底已经起了嘀咕。

“德岛县有一伙阴阳师遇害,你知晓这件事吗?”

他当然知道那伙倒霉的阴阳师,这也顺带证实了藤原光良的说法,他甚至知道橘藤两家都向阴阳寮发了邀请,而死去的小岛义男与遇伏的德岛县,领命于不同的世家。

等等,领命于不同的世家?所以要想解开其中的迷惑,只需确认两家的身份便是,可看藤原光良对小岛义男痛下杀手,不应该是相识的模样,难道说这是伙听命橘诸兄的阴阳师?可那日在地底窃取松树皮时,小岛义男并未向掌柜施以援手。按现有的分析,只能承认小岛义男与橘诸兄往来密切,这才符合一般的看法。

“唉……”也许是受了昨夜的惊吓,今日的物部宇没了生气,武田宿安踱步几个来回都一无所获,恰好门外有人敲门,便出了外头。

本以为不再受他的唠叨,谁曾想片刻又转了进来,同行的还有药铺掌柜。看他满脸的阴沉,似乎事情有些犯难。

“我是口干舌燥了,等国司那边命令下来,再跟你算总账。”他叹了口气,又折身说道,“药铺掌柜还是想同你说说。”

等武田宿安走后,药铺掌柜谨慎瞄了瞄外头,确认无误后坐在物部宇身旁,一双眼睛牢牢盯着,片刻都未离开。

“我知道你是被人利用了,虽说逃离的怨灵波及全国,事到如今已经无可挽回,可我还是想跟你聊聊。上次趁武田大领检查药铺时,你偷偷溜进地道,难道不想知道我是如何察觉的吗?”

“我在药铺墙角的积雪上,发现了一双脚印,当然还有挪动的木板,以及地道内杂乱的水渍。为了防止有人破坏行动,所以我提前将里边的东西掏空,等待羊羔的闯入。没想到你会跟武田大领、小岛先生一同到来,还有你那能言善辩的同伙。”

“我以为这般神秘的行动不会被人发觉,至少不该被高庭打搅,可你的出现无疑破坏了我的幻想。我实在想不出你这样做的目的,难道释放那些可憎的怨灵,对你有好处?还是说大伴古麻吕大人支持你的做法?其实你明白永济药铺的背景,既然都是为女皇陛下效力,又何必闹得两家难堪呢?”

“陛下?难道地底惨死的冤魂也是为了陛下?还是说你就认可这种屠戮的行径?”等了这么久,物部宇终于开口了,如果说拯救是他的初衷,那申命便是他的动力,若不是亲眼看到地道的惨状,他也不会如此偏执的追寻。

“真是可笑,不明白你为何要为他们伸冤,难道你认为这样的待遇足以弥补他们生前的罪过?”这似乎是个好苗头,至少有对话的可能,只是面对物部宇的诘问,掌柜有些摸不清头脑。

“他们也是父精母血的凡人,他们有什么罪过?非要用碎骨跟血汁来作为代价?来弥补怨灵带来的灾难?”

“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不过单从地底看到的,应当不足以了解这些吧,难道是你同伙告诉你的?”见物部宇一言不发,掌柜又接着说道,“那些都是从全国各地运抵的罪犯,他们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在这儿贡献他们的生命,是对安宁最大的守护。我从不觉得这是惩罚,反而是一种崇高的净化,正如他们徐徐流淌的鲜血,滋养了怨灵的渴求,从而带来想要的祥和。”

“那那些孩子呢?那些葬身此处的孩子也有罪吗?”望着眼前平静的掌柜,物部宇觉得恐惧,那些赤裸裸的说辞直击他的内心,如同一把匕首穿透他的身体,将□□与灵魂彻底分割,或许这就是徘徊的孤单吧。

“没有。”掌柜明显顿了顿,但还是坚持了自己的看法,虽然这与先前采取的行动有悖。

“那你为何还要将他生吞活剥?难道仅仅因为他是个孩子?还是说你是个非人的恶鬼?”

“是他命里该死罢了,这怨不得我。”

“命里该死?谁会命里该死?你会吗?那为什么不用你的血来为陛下效力?”人心里是知道自己脆弱的,物部宇大嚷大叫着,他其实比谁都清楚,他害怕、他恐惧,他无法面对,无论眼前是谁,都是一样的答案,好像那些冤死的身躯有了魂儿一样,一拥而上占据他的身体,控制他的行为,让他变得情绪失控,让他变得不像自己,他习惯了反驳,习惯了刁难,所有的举动都有了意味,唯独少了当初的那份平静。

“是阴阳寮的提议,要想遏制这股怨灵,就必须拿符合生辰的血液浇筑,如果不这样做,怨灵就会波及全国,因此造成的危难无法估量,而聚在药铺的孩子,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我对此没有疑议。”

“所以用他们的命来换别人的命?”

“有什么不妥吗?只是用小小的牺牲便换取了稳定。”

“可他们也是人,也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充当买卖的牲畜,任人欺辱和宰割,到头来草草结束这一生。”

“你还不明白,我是在拯救他们,你难道认为那些微薄的收入能维持一个家庭?还是说他们会无忧无虑的老去?你不该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不该以你的认知来裁决,你应该认真看看这片土地,看看底层的挣扎,然后再来跟我谈生活。”

“难道好好活着也是错吗?”

“难道好好活着不是错吗?”

“……”

“这片土地上数以万计的百姓食不果腹,他们如同脚下的蝼蚁,稍有不慎便会魂归他处,生存对于他们来说是首当其冲的目标,而在此之前所有的生活都不值一提。死是一件简单的事,甚至不需要理由,顷刻间便会灰飞烟灭,可活着不一样,他得忍受漫长的一生,日复一日来煎熬,完成他背弃炼狱的宿命,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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