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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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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物部宇脑袋开始转动时,他的知觉慢慢恢复过来,当然抬头看看眼前惨死的花豹,事情的发展似乎慢慢有了轮廓,那一定是在刚才滚下来时,不幸被树枝刺穿,所以才弄成如今这般。只是放眼看去,那只花豹的身上并没有血迹伤痕,倒让他自己有些懵圈。

正当他尝试伸手查看时,眼前又跳出只花豹,将躺着的那只牢牢护在身后,还发出一声奇怪的叫声。

好吧,本以为自己命大逃过一劫,谁曾想它还有个亲友在这儿,只是苦了自己孤零零一个,好不容易逃到津和野,又撞上这等凶兽,看来是活不过今晚了。

“你要吃便吃吧,我只希望下口的时候轻一点,别太疼就好。”蜷缩在地上的物部宇已经放弃抵抗了,他没有力气再挣扎,也不想做无用的事,这样的处境已经两三次了,他的生活彻彻底底被打破了,他宁愿死得痛快点,不去想那些未竟的事,毕竟逃避确实能逃开。

“嗷呜……”那花豹也没有张牙舞爪扑过来,反而绕了两圈卧在了旁侧,看起来异常温顺。

物部宇瞧它身上沾染的落叶和针刺,肯定是刚才滚落时残留的痕迹,所以眼前这只才是适才攻击的元凶,只是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让他心有余悸。他本想大声呼救,可每有个动作,花豹都会投来异样的目光,谁知道它今晚的食物有没有安排妥当。

难道是之前上山误闯了它的领域?所以才会出手发起攻击?可如今双方都没了心思,反倒各自安分起来,与猜测不相吻合。反观躺下的那只花豹,自始至终都没有响动,看样子该是受了重伤,甚至没了性命,才会这般呵护。

除了在长安近距离接触过走兽外,物部宇还没像现在这样感受过温暖,他更希望是一场误会,毕竟悬在头顶的剑迟迟不肯落下,而武藏的援助却遥遥无期。

回想之前的多次经历,这或许不是最恐怖的一次,但对于物部宇来说,他刚失去父亲大人的庇护,而转身投靠津和野的故人,这样的转折充满了戏剧,也让他的心情跌落谷底。他好像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没有人会记挂他,会担心他的安危,他的生命陷在这片寂静的土地上,而依附的皮肉随时会凋零,似乎一切都永恒不变。

他感受不到生命的活力,无法体会那种灵活的变动,他更像一具干枯的走尸,徘徊在人迹罕至的丛林,对眼前发生的一切熟视无睹……他站起身来,那花豹也转了过来,他伸手摸了上去,柔顺的皮毛让他感觉到真切,而从喉中发出的低吟就在耳畔,好像一切都变得自然,一切都变得不自然。

物部宇有些心力交瘁,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场面,他只知道自己在嚎啕大哭,怎么也停不下来。那花豹依旧没有跳起,只是缓缓抬起自己的爪子,落在物部宇的肩上,看上去颇为善解人意。

等心底的悲伤慢慢褪去,物部宇才清醒认识到自己的处境,捋顺花豹的皮毛,这样的动作似乎足够引起轩然大波,但躺在面前的两只花豹却纹丝不动,而靠后的那只身体已经冰凉,大抵是因为死亡,才让它变得温顺。

也许那是个求援信号,从一开始便想拯救同伴,只是不知该如何表达,所以才驻足停望,对于它来说,默默守护成了一种陪伴,在无能为力的最后关头,它收起自己的暴戾,像头乖巧的大猫。

或许是自己赶上个好时候,虽然从未了解过救护的学识,但眼前的一幕着实让他震惊,“死亡”突然变成个亲近的词汇,好像一直就在耳边徘徊,从出生以来的恃宠而骄似乎不合时宜,而这些惊慌和恐惧反倒与日俱增,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生活又是个什么样的生活,没有人告诉他答案,那些藏在经书典籍中的奥秘,倒像是圣人活过的印记,而缠绕心间的谜底从未泯灭。

似乎已经到了分离的时刻,物部宇并未觉得唐突,反倒是理所应当,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经历,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确确实实降临在自己身边,而且带来的冲击不亚于打斗。

物部宇起身寻路,以便让武藏能安心,当然他也在注意身后的花豹,毕竟这样的危险物种留在背后,让他时刻都如鲠在喉。虽然度过段安稳时光,但并不能表示自己身处安全,况且他还有些迷茫——对于生死的界定。

望着眼前的深山沟壑,物部宇很快便找到了山路,一通热火朝天后,终于能看到不远处的建筑,当然还隔着条狭长的悬崖,幸好他没跨出那一步,要不然肯定会栽下去,本以为落在片空旷的野地,谁曾想还有处地陷。他只能抓着藤蔓往下挪,慢慢回到之前的领域。

那头花豹回头看了他一眼,接着起身警惕起来,它的头不时往四周瞟去,然后围着尸体不停打转,似乎很是焦虑。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物部宇担心是别的响动惊扰了它,所以才会这样,无法断定眼前的环境,他只能另辟蹊径。

在对另一条路的查探中,物部宇似乎听到了人的声音,他希望是武藏过来寻他的痕迹,只是这荒山野岭人迹罕至,再加上之后毫无音讯,让他对自己的听觉产生了怀疑。

天色越来越暗了,物部宇赖以维系的光慢慢消散,他所在的深谷悄然无声,伸出的枝繁叶茂变成了囚笼,他头顶的希望渐渐泯灭。他放弃了自己的挣扎,同那双幽暗的眼睛对峙起来,它似乎很有耐心,同千百场的猎人一般,同至始至终的战斗一般,大抵迟迟没有响动的原因,是肚子不曾感到饥饿。

周边一切都归于寂静时,物部宇才发觉脚上一阵疼痛,他挽起裤腿看了看,有层深红的血迹渗了出来,黏在上头的,还有一些短小的针刺,定是先前滚落带上的,再瞅瞅探路时的四处碰壁,现在的物部宇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他就像街上被遗弃的孤儿,除了身上的忍饥挨冻是真的,剩下都不管不顾。

现在的窘迫不亚于之前的背叛,他很想哭出来,正如几个月前在平城京做的那般,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他突然觉得这是个好词,完全遵从内心的感受,想干嘛就干嘛,他不用管别的烦心事,不用在乎无所谓的人,他的心里就仅仅冒出一个念头,让自己释放这些天的压抑,毕竟自己的遭遇足够让一切显得正常。

可他心里赌着一口气,虽然目前的自己狼狈不堪,可武藏却在找他的下落,如果就因为眼前的危难而放声嚎哭,肯定会被他嘲笑,毕竟先前在居酒屋的时候,两人的身份不是这样。物部宇越想越头大,他就是顶着这股恶气,也肯定要死扛到底,况且他刚来津和野,可不想让人看他的笑话。

“物部宇!”……

有声音越来越近了,物部宇连忙起身查探,不过附近一片黑灯瞎火,让他无从下手,还好有声音不断传来,能让他时刻保持安心,渐渐能辨识清位置。

“我在这儿!”物部宇跳起来招手示意,他肯定是因为过分欣喜,要不然肯定会注意到周边的黑暗,而他的举动除了那头花豹外,没人再看见。

“喂!我好像听到他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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